“邵小姐信得过本妃,是本妃的福气才是。”听的邵以菱的话,韩沐雪点点头,声音里的戒备放下了不少。
单凭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来判断的话,这个邵以菱倒不像是个有心计的,那眼底的清澈与透明是这京中小姐中很难见到的。
想来也是个性子直爽的人。
有外人在,彩莲自然也不能再似刚刚那般调皮,收起了嬉戏的模样,和彩月并肩,默默地跟在了韩沐雪和邵以菱身后。
韩沐雪干脆循了邵以菱的意思,和她在乾坤殿附近闲逛着,知晓了邵以菱对此不熟悉,韩沐雪不时细心地给她解释着,一路上的两人间的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早就听闻世子妃才华与美貌都是这京里一等一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邵以菱和韩沐雪走了一段路,听着韩沐雪的解说,心里更是敬佩,她虽然跟随父兄出征,但是平日里也会爱好写诗词文赋一类的,方才她将对《诗经》中一些不懂之处向韩沐雪请教,眼见韩沐雪一身淡然,解释的头头是道,不禁开口赞叹道,眼底的敬佩更浓。
“不过是略有所知而已。”韩沐雪笑着推辞了几句,“邵小姐常年不在京中,没有专门的老师指导,才对这方面不是很懂,若是和我一样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对这些的钻研定是比我透彻的。”
邵以菱连忙摆了摆手,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世子妃太谦虚了。”
这么说着,两人就走到了一处亭子边,那亭子边种上了整齐的梅树,深冬时刻,点点红梅挂在枝头,因着已经到了傍晚,两人走进才发现,这般红艳的梅,在黄昏的余光下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显现出一番别样的风情来,甚是好看。
“这梅花开的真是美。”邵以彤赞叹了一句,也不知怎的,看着眼底的那一抹红,就想起了身边的韩沐雪来,今日的韩沐雪也是一身红衣,此时看来,竟是和眼前这梅花不相上下。
“邵小姐在关外,不曾见过梅么?”韩沐雪微微一笑,眼神落在梅花上,轻声问着。
邵以彤摇了摇头:“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关外的梅大多形影单只,很少有开的如此艳,如此多的时候。”
关外荒凉枯燥,偶尔有着一两颗梅树,也是很少会开出梅花,因此邵以彤看到这些梅花才会如此惊喜,她忍不住寻了一朵花,将鼻子贴在上面轻嗅着,双眸微闭,甚是投入。
韩沐雪听了她的话,向前一步,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小路,那里,不时有宫人往来,显然是在忙着宴会的事,她笑的愈发具有深意,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要我说啊,这关外的梅虽然少见,但是傲骨铮铮,虽然没有京中的艳,却带了战士的血性,更加值得人钦佩一些。”
邵以菱的眼神一亮,就听见韩沐雪继续道:“相反的,京中之梅,开的艳而美,却是由人工精心修剪养殖过的,倒是少了许些韵味。”
“不过是什么样的心性与性格,早就什么样的花草树木而已。”
这话的最后几句,似乎别有意喻,邵以菱楞了一下,抬眼,看见韩沐雪眼底淡淡的提醒,恍然大悟,继而嘴角缓缓绽开,对着韩沐雪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轻淡坚定:“那以菱就多谢世子妃提醒了。”
韩沐雪一笑:“不过是觉得邵小姐的性子与本妃和得开,随意交流些想法,不必多谢。”
一番交谈下来,韩沐雪和邵以菱倒是亲近熟络了不少,等到邵以菱离开后,彩莲才小声评论道:“世子妃,这位邵小姐倒是比上次咱们在街上遇到过的邵以彤小姐有教养的多。”
想起邵以彤,韩沐雪的笑容里就带几丝冷意:“家教不同而已。”
邵以彤仗着纳兰丹阳公主的身份,就嚣张至此,完全无视皇家礼法尊严,这般做派,皇帝可能会看在契丹的面子上隐忍她一次两次,可长此以往,这般下去,邵以彤总有一日会彻底触怒了陛下,最后等待她的下场,也只有一个而已。
彩莲自然也明白韩沐雪所指的意思,有些唏嘘,同为威远将军府的女儿,因着不同的教育方式,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晚宴将要开始了,世子妃竟有如此兴致在此,也不怕误了时间?”
韩沐雪和彩莲闲聊着,就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笑声,接着就是男子轻轻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一字一句倒是清晰无比,足以让人听清。
韩沐雪的脚步一顿,唇角的笑意骤然扩大,转过身去,抚了抚脸两边的发丝,熟络地道:“张大人,倒是许久不见了。”
彩莲彩月跟着韩沐雪转了身,但见一男子一身天青色衣物,衣角勾了细细的纹理,墨发束起,上着一紫英冠,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倒是儒雅俊美,只看一眼,便能让人生出淡淡的好感来。
彩莲对着彩月使了个眼色,拉着彩月恭敬地行了个礼:“张大人。”
这位“张大人”,自然便是韩沐雪许久未曾见过的,兵部侍郎之子张子潇了。
“能在此见到世子妃,是小生的荣幸才对。”张子潇向前一步,微微躬了躬身子,又直了起来,一番儒雅书生的做派,惹得彩莲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只觉面前这个张大人着实是俊美非常,不禁有些脸红。
韩沐雪瞪了他一眼,示意彩莲和彩月走退远了些,才手腕一番,洁白的掌心便静静伫立了一个红色的玉瓶,她笑的张扬,将手中的瓶子摇了摇,压低了声音道:“这是你要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