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一路都在暗暗感叹,她这个师父还真是嘴硬心软。

明明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们,忧心着他们,害怕他们出了危险,一个人默默跑到海岸边盼着他们归来。可真当重逢了,云游子嘴里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三个人突如其来的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及前几天发生的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要安全归来了就足够了。

芊芊忍不住往云游子肩头靠了靠,语带些撒娇,像孙女对着爷爷那般,“师父,你真好!”

云游子嘀嘀咕咕,“小丫头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走快些,快些去把木炭买回家。你们不知道,这几天冷得很,家里没有木炭,快把老头子我冻死了!”

芊芊连连点着头,“知道了!这次多买点,保准你一整个冬天都不愁,天寒地冻都不怕。”

“这还差不多。”云游子捋着胡子笑了笑,“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体好,不怕冻,我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就比不了你们咯,晚上睡觉我也得在房里放个炭盆暖着才睡得着。”

重逢的喜悦尽在一路的欢声笑语。

自从回了湖心小筑后,芊芊练功越发勤奋刻苦。

随着严寒到来,云游子整个人都慵懒了许多。

不仅早上起不来,白日里芊芊缠着他让他教她些新的武功,云游子也总是伸手朝屋外一指,“今天天气这么冷,我一把老骨头离开火盆怕是就要冻散架了。你去让你师弟教你,为师一身武功他已经学得七七八八,教你不成问题。”

然后,芊芊这个名义上的“师姐”就只得放过怕冷怕冻的师父,转头去缠着师弟任宜风,让他教自己武功。

一套招式练下来,芊芊和任宜风都有些累了,于是倚靠在围廊边歇息片刻。

芊芊揶揄道,“要不我退出师门,改拜你为师吧,比起云老头,你倒更像我师父。”

任宜风唇角微挑,“你愿意拜我为师,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收你这个徒弟吧,要是我不愿意呢?”

芊芊故意瞪他,“你敢不愿意!”

任宜风笑容带着些邪气,盯着芊芊看了许久直到盯得她脸颊由白转红,这才不急不缓的说,“我方才想了想,若是我能当你师父也不错。师徒恋,听起来有些违逆人伦,尝试一下也很新鲜,说不定会很刺激也不一定。”

芊芊扬着嫣红欲滴的脸蛋小声说,“师姐与师弟,一样挺新鲜挺刺激的。”

任宜风唇角挑得更高了。

下一瞬,他一手扶在芊芊肩头,另一手握着她纤腰,力道向前,猛的将芊芊圈禁在围廊立柱与自己胸膛之间,不等她反应,一个狂风肆虐般的吻便落在了芊芊红唇之上。

急促而热烈,如风卷残云。

餍足之后,任宜风将唇缓缓移到芊芊耳畔,声音低沉暗哑,“你方才又叫我师弟了。”

芊芊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勉强记起,他说过的,只要自己叫他一声“师弟”,他便要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她一次。

他记性可真好。

任宜风又笑,“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芊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任宜风压着声音,几乎只用着气音,“故意叫我师弟,然后盼着我这样惩罚你。”

说完,又轻轻在她唇上点了一下,用实践告诉她,何为惩罚。

芊芊小手握成拳,一边推他一边支支吾吾的解释,“我才没有故意……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早不记得了……”

任宜风将她乱动的手按在自己怀里,另一手顺势揽过她肩头,将她整个人搂进怀中,沉缓的声音响在她发顶,“好,你不是故意的,是我希望你故意。我不嫌弃你叫我师弟,我盼着你多叫我几声师弟,最好每天早上叫一次,中午叫一次,晚上再叫一次,这样,我才好理直气壮的惩罚你。”

“你做梦……”芊芊嘴上还在无力的斥责他,但心里却羞红着脸笑了。暗暗想着,或许他方才那番话,自己可以偶尔采纳。

毕竟,每次他亲吻她时,她也情动绯然,深陷其中,一点点跟随他一起沉沦,溺海,无可自拔。

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她主动,或是他主动时她予以回应,一切都只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冬日的午后,天还有些灰蒙蒙的,像结了一层厚厚的网,将广袤大地封印在严寒冰窖里,冷,极致的冷。

芊芊轻轻推了推他,“天这样冷,我们再多练一会儿剑吧,身子动起来就不冷了。”

“好,我陪你。”

芊芊才刚执起手中剑,正想掏出锦帕拭一拭剑身灰尘时,却见空中一点莹亮的小东西轻飘飘的落在剑刃,在锋锐的剑刃上烙下一片晶莹的花纹。

接着,又有另一片落下,再又是另一片……

芊芊惊喜的抬头,飘飘荡荡的雪花正如丝如絮徐徐下落,整片天空密密麻麻的全都被雪花占了个满。

“下雪了!”

“很美。”任宜风也扬着唇夸赞。

“今年的第一场雪!”芊芊摊开手去接雪花,雪花的莹白与她手掌的粉白交汇,迷人眼的美。

这场雪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一点点一片片很快变幻成一团团一簇簇,似鹅毛,似柳絮,像从天空一路荡着秋千落下,晃着灵动的身姿坠落在湖心,融在水里,拥有了全新的生命。

芊芊捧着手心冰凉的雪水,眼睛扑闪扑闪的,兴奋的神情全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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