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蒿里,就算是我们要走,也得走的漂漂亮亮,不是吗?”朱国善将扫帚放在门口,随后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拿出一本书来,“蒿里,要接着听上次的那个故事吗?”
“好,我们还剩下多少的时间?”姚炉修侧脸问。
朱国善拿出怀表道:“十分钟。”
“那算了吧,剩下的十分钟我想还是保持安静吧,这辈子我们都没有安静过,一直在奔波算计,或者是被算计。”姚炉修笑了,朱国善也笑了。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安静地度过了那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朱国善举起怀表道:“蒿里,时间到了。”
“开始吧。”姚炉修闭上眼睛,朱国善也闭上眼睛,随后从腰间摸出一个对讲机来,紧接着调整了频率之后,按在发射键上,跪在姚炉修跟前到,“蒿里,谢谢你。”
“谢谢你,国善。”姚炉修平静道。
朱国善按下了发射键,随后对讲机内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从别墅的地下室内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爆炸瞬间炸塌了整座别墅,巨大的火焰也瞬间腾起,翻滚着吞噬着别墅和周边的一切,爆炸开始以别墅作为中心点朝着四周蔓延而去……
地下河中,已经坐在小艇上的唐术刑等人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并不知道这次的爆炸波及会那么的恐怖——朱国善这些年来在姚炉修的指示下,一直缓慢地在城市中各个关键的地方安装了烈性炸药,只要他按下对讲机的那个发射键,地下室中的炸药接收到这个信号之后就会发生爆炸,爆炸会引爆连接在其他地方的烈性炸药,不出半小时,斯科沃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地区都会被爆炸所吞噬,而这些地方都是那些怪物经常出没的地带。
姚炉修说过,就算他死,也得选择一种可以赎罪的方式,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不算什么,也无法有效的改变这个世界,但他总得去赎罪,而这种赎罪是没有利息偿还的,连本金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你说,八方还剩下多少人?”坐在船上一侧的那锦承低声问,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问唐术刑还是在问白战秋。
唐术刑看着白战秋,发现白战秋眼眶中隐约有东西闪过,他想,也许这家伙哭了吧?
的确,白战秋哭了,但他却在强忍着,可怎么都忍不住,从很多年开始,白战秋就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直到蛊猎场之战后,他被姚炉修救起来,在长年累月的相处之中,姚炉修的一些所作所为似乎唤醒了白战秋心中的某些东西,让他这个已经不是人类的尸化者,心中又挽回了一些普通人类才应该有的东西。
“八方还剩下多少人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我希望剩下的八方门徒永远都要蒙在鼓里,不要再牵扯进这件事当中来。”唐术刑淡淡道,“牺牲已经够多了,不是吗?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只会让更多的人白白失去性命。”
“唐术刑,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那锦承看着他道,“你心黑,手狠,但同时也善良,太奇怪了。”
唐术刑掰着手指头算道:“心黑,手狠,是生存下去的必要手段,但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如果失去平衡,不管是人,还是这个世界,最终都会崩溃,天平是不能倾斜的。”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战秋,深吸一口气道:“天平早就倾斜了,但就是不知道最终会倾斜向我们,还是倾斜向莱因哈特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