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希声>二十五 青阁楼
人人心里有些乱;走了,走了,观众当下走掉大半。只能这样,还能怎样,冰冷的眼神浇熄了谁人的炙热?愤怒的野火又灼伤了谁人的目光?罪过,罪过,还是有意无意亵渎了二位姑娘;也许,也许,真正能够心如止水的只有和尚。

灵秀垂下双目,轻轻叹了口气。

无禅斜着眼偷瞧,奇怪问道:“师父,他们为什么吵架?”

为什么?大和尚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大和尚知道也不知道。灵秀和尚注目微笑,只能说大和尚不如小和尚好。为什么?为什么?无禅和尚一时心里头更糊涂了,好在小和尚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只糊涂了一时又把糊涂事扔在脑后,专心致志嚼他的糖豆儿去了。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无禅从来不为这些事情烦恼。

“嘻嘻,小和尚,你瞧姐姐生得好看么?”

无禅一惊回头,瞪大两只眼睛——

又扭过头去,半晌,道:“好看。”姐姐喜笑颜开,咯咯笑道:“你说姐姐好看,你也很好看呀,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来,给姐姐摸下你这小光头,嘻嘻!”说着又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儿去摸小和尚的头:“春香!”另一个姐姐又过来解围了:“小妮子休再胡闹,没地让人家笑话!”春香吐吐舌头,一笑指大和尚:“谁个敢笑本姑娘?那和尚,是你么?”

灵秀笑道:“不敢不敢,不笑不笑。”

皓腕方堆雪,笑靥已凝霜,春香忽然变了脸色,冷冷指着和尚叱道:“我呸!好个心口不一的和尚,嘴里说着不敢,怎又笑个没完!”灵秀微笑道:“佛祖拈起金婆罗,迦叶拈花轻轻笑,和尚不笑,和尚不敢。”春香收指顿足,轻声啐道:“莫与姑娘打那机锋,呸呸呸,好个油嘴滑舌的花和尚!”

相公走了,戏还没完,这当代飞燕也不是个善茬儿,一会儿功夫逗弄完了小和尚,又和大和尚较上劲了。闲人很多,有走的便有来的,与留下的观众接着找乐呵儿。更有一众痴情女子流连不去,或上前观看窃窃私语,或远处观望含情脉脉——圣僧,圣僧,你来这里给人看病,莫非取的不是真经?唐长老,唐老老,莫非你又动了凡心,取经路上太过寂寞?说不得,说不得,姑娘一样芳心可可,你是看她还是看我?

“灵秀大师,这便与奴家看上一看,可好?”夏荷牵了春香手,眼波流转笑盈盈。灵秀点头一笑:“好。”二人互视一眼,夏荷轻轻垂下头去,双颊晕红。灵秀大师却是毫不客气,坐在那里笑眯眯左右打量。见他一脸得意洋洋故作高深的模样,春香越瞅越是生气,当下又指着和尚叫道:“那和尚,你那双贼眼老盯着我姐姐作甚!哼,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春香!”夏荷娇嗔一声,挽了水袖上前:“灵秀大师,请——”

白莲藕,红酥手,纤纤凤仙指,颤若凝脂流,哎哟!哎哟!怎地想去咬上一口!

登时有人大为意动,咽口唾沫艳羡不已!

姑娘,姑娘,小生也会医病,不如我来瞅瞅?

和尚,和尚,美人投怀送抱,你怎还不去搂?

来了!来了!和尚伸出手——

灵秀摆手笑道:“不用,不用。”夏荷微微一愕,旋即轻笑道:“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灵秀大师可要用那,悬丝诊脉之法?”灵秀摇头笑道:“不用,不用。”这也不用,那也不用,大师又会怎生看病?要说夏荷姑娘也是心思玲珑,略一沉吟便又笑道:“原是如此,医家望闻问切,灵秀大师这是——”灵秀点头而笑:“你说,我看。”

“姐姐,你莫要讲给他!切,你说他看,这算甚么本事?”春香又凑过来了,拉住姐姐猛丢眼色!不错不错,说的正是!众人见状纷纷开口附和,认为和尚必须露一小手儿。灵秀点头道:“也好也好,和尚来说——”

“我观施主面色白而淡寡,红而不润,双目清而失其宁,双目光而晦其神,指上半月黯萎,耳垂折纹斜逸种种,当是先天气血两虚之症。施主幼时不得调养,自金钗之年得以进补却又补之不当,逶迤至今,化为心气亏虚之症,常见心悸盗汗体倦乏力,时发左下肋间刺痛之恙,若针扎蚁噬,轻而抽搐无名,寻之不得其踪。施主眉间竖纹淡生,想是——”

“西子捧心,东施效颦,彼知颦美,而不知颦之所以美。”夏荷轻声叹一句,抬手拢却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咦?再世玉环上去看病,这怎又看出个捧心西施来?众人啧啧称奇,纷纷定睛细看,但见两抹黛画眉间,白玉般光洁额头之上,三两细细印痕淡而宛然,静悄悄竖立在那里:“哟,了不得!还有两把刷子呢!”春香吐出丁香舌,一惊一乍脆叫道:“姐姐,这个和尚真个有才,嘻嘻,可真是郎才女貌,我看你俩不如——”说着两手伸出食指,轻轻巧巧那么一比:“好不好?”

“好!”男观众大声叫好儿,人人那是眉飞色舞!

“呸!”女观众愀然不乐,浅啐一口眉眼儿生动!

“春香!”夏荷羞红了脸,笑骂一句小妮子讨打,心下却是有些慌张。和尚只作不见,端然提笔点墨,于纸上写就几行文字:“有劳施主,药方收好。”春香上前一把抢过,扫了两眼,又嗔道:“你这和尚,怎能这般敷衍了事?姐姐,这药方我瞧也是寻常!”夏荷接过药方,却见不过几味常见草药,略略注了煎法用量:“灵秀大师,奴家郎中看过不少,医方也见过许多,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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