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莞尔一笑千娇百媚,让人心中一荡,便哧哧笑道:“甄郎要是想去小女子可否陪同?”
甄乾正需要一个导游,哪有推迟的话,点头应允:“能有佳人相伴自是不甚欢喜,哪有推辞的道理!”
“昔日隋炀帝在位十四年,却三下扬州,有人说扬州是隋炀帝的龙兴之地,死后初殡江都宫流珠堂,后葬于吴公台下,等到大唐平定天下之后,以帝礼改葬雷塘,如今很多名士来扬州都会去这些地方瞻仰一番……。”
在月容一番绘声绘色的介绍下,甄乾对扬州又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什么山光寺、禅智寺、文峰寺等等,名山古刹说了一堆,还相约去过大明寺之后,再泛舟淮子河,又或者去游蜀冈、看古邗沟。
可问起月容二十四桥时,想了好一会,才隐约的记起在扬州西城水道纵横之处,隐约有二十四桥之说,并不觉得又什么出彩的地方,只可惜杜牧那首《寄扬州韩绰判官》,“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流传出来之后,二十四桥会不会名声鹊起。
至于那瘦西湖,甄乾就更是没敢说出口,此时的瘦西湖不过是城壕的一部分,因为江南多雨能起到防洪排涝的作用,又因为和大运河相连保持着水源相通,方便运河往来的船只进入扬州,加上后来不断的疏浚,才在两岸建起了不少的亭台楼阁,一直到了明清两代才逐渐出名起来。
这个自然不敢问出口,那作为地头蛇的月容心里肯定在嘀咕,只是甄乾不死心,想找一个机会看看瘦西湖的前身往事。
吃过午饭,两人并没有急着离开,要了一壶红茶继续闲聊着,“去年,广陵郡大风,潮水覆船数千艘,恐怕会牵累到这次遣唐使回国的行程!”
甄乾回忆起自己在官驿中的言语,并没有透露自己要去倭国之事,而这种事情遣唐使自然也不会和一个烟花女子谈起,心里不由得戒备起来,打哈哈道:“江南之地时常有大风(台风)不足为奇,想来遣唐使回国也早有准备?”
让甄乾事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竟然和去年一场大风密切相关,就算早知道也恐怕无可奈何。
两人在醉仙楼聊天时,同时在官驿中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辩论,阿倍仲麻吕为首的反对派对甄乾所谓的精英制度嗤之以鼻,而吉备真备却认为甄乾的富民强国之策有可取之处,藤原清河则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在针锋相对两人之间打圆场。
吉备真备一口一个为倭国强大,说到军事、文化和政治都不如大唐时,更是痛心疾首嚎啕大哭起来,大有立即为国捐躯的热血激荡,拿着倭国压制阿倍仲麻吕,“我们都看见了大唐的富足强盛,阿倍君这些年在大唐难道忘记了来大唐求学的目的吗?”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忘记过倭国,你不要血口喷人……”,阿倍仲麻吕显然被吉备真备气的不轻,却不知道自己以前和大唐文人朝夕相处,已经沾染了许多儒家的迂腐之气,要是谈论风雅之事,十个吉备真备也不是阿倍仲麻吕的对手,可要是谈及如何治理国家,除了儒家那些大义之外,其他的言语就显得乏善可陈了。
吉备真备冷冷的笑道:“大唐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哪怕百分之一都要胜过倭国数倍,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如建造斑鸠寺,还不是动用了上万工匠,前后用去了六七年时间,真金白银更是不计其数,难道不是最好的例证吗?”
要是甄乾听到吉备真备的赞同,简直要拍手叫好了,在后世以国家之力做一件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当然效率和金钱不能提。
当吉备真备连续举出一些例证之后,阿倍仲麻吕的脸变得苍白起来,历朝历代儒家思想中就没有关于经济的理念,满口仁义道德,以农为本、轻徭薄赋,可如何让一个国家富强起来,能利用的理论却乏善可陈,甚至毫无说服力可言。
宋代王安石变法,那些政策虽然被人诟病了千年,可等到反对派司马光上台之后,却拿不出来一项富国强兵的办法,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藤原清河已经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便继续和稀泥道:“甄乾说的是否可行,关键还在我们是否认可他的主张,就算甄乾说的有理有据,具体实施者也是我们,和甄乾没有丝毫关系,我瞧甄乾最后欲言又止,恐怕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不如我们明日去醉仙楼,让甄乾写出一份条陈,我们拿出重金谢过就是,至于最后结果如何,等到回到倭国再说如何?”
阿倍仲麻吕心里也并非全盘反对甄乾的建议,比如同样建立国子监,在地方开设学堂,挑选优秀的学童入学等等,这本来就是自己想回去大力推行的建议,自然不可能反对!至于其他的建议,虽然说不出什么,隐隐约约感觉不妥,可真要说有什么不妥,却一时不知从何破析。
蜀冈,扬州府城西北四里,绵亘四十余里,西接仪真、六合县界,东北抵茱萸湾,隔江与金陵相对。上有蜀井,相传地脉通蜀也。
蜀岗山势低缓,林木葱郁,大明寺便位于山腰正中,扬州为江南的经济中心,佛教也随之鼎盛,蜀岗之上除大明寺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寺庙禅院,虽是已经过了中午,但虔诚的香客已经络绎不绝。
王天行早早准备好了车马,带着两位护卫随行,一路来到了大明寺山脚下,让一名护卫在山下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