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是忙的。
下院二姑要忙着盖房子,雇工,忙活,做饭,事情还挺多,铺子里的事情她娘也没雇人,天天到点就自己过去忙活。最忙的还是她爹,要帮下院盖房子,还要收拾家里的小池塘,每天都还要去铺子帮她娘忙一会。
仿佛又回到了好几年前刚刚开铺子那会,她也每天都过去,只铺子里待的时间长段问题。穿着男装,收个钱或者帮着考上几串,虽说有些累,但心是舒坦的。
她们也有几年没铺子里这般忙活了,都是找人或者雇工,这会能忙上一阵子,倒还真有些想念那个时候。
没在铺子的时候,他就家里种种花草,种子多,她就各处都撒上一些,家里的旮旯、拐角,一处也不落下。就是有一点不好,家里的鸡是散养,各处叨食,她前脚撒花种子,后脚就一溜的公鸡母鸡一个个的给叨出来吃掉。就是买好的,它们也能给翻出来,真真的费了不少劲。
家里院墙四周种的爬山虎,为了能长的好,她还又都给架了树枝在墙边上,好能顺着树枝往上爬。
院墙是土打的,她忽然来了主意,给她爹一说,他们爷俩一合计,她爹弄木板子把家里的院墙上面又架上了一层,她就往里面装土和粪,然后浇透水,给全撒上花种子,各样各种颜色的全给混在一处,整个围墙四周全给撒完,又铺了一层土盖上,用了四五天的时间,终于是把家里的院墙也给弄完了。
剩下的,她也好个琢磨,这几年随手的习惯没改,捡回来家里好多坏了的陶罐子,一直放着,还没用。缺了口子的、没边的、少底子的,她也全都给拢到一处,填上土和粪,浇透水,撒上各样的花种子,然后院子里各处能放的地方她是都给放起来了。
因为家里鸡鸭太多,她爹娘怕折腾来折腾去给闹腾没了,就又教她用新发芽的柳树条编筐或者能挂着、提着的的小篮子。
她就又开始了做各种柳条篮子的漫漫长路。
每天拿着镰刀,扛着小梯子,各个柳树跟前转悠。小小学堂下了学在跟前还好,能颠颠的轻松就爬上了树,也能越来越顺手的用镰刀把柳条一根根的给看下来。要是只她自己一个,可要费些功夫了。
虽说调皮,她终究是女孩子,心细胆小还是有的。梯子架到树跟前,她还会不放心的要找大个的石头给压实了,再用手晃荡着真的稳妥才会爬上去。爬到树上之后,找个稳妥的地方坐着或者站着,然后再一根根的挑着合适的柳条给割下来。
虽说费了不少劲,编出来的篮子和筐也是千奇百怪,大的小的、能看的不中看的,但是看着这些摆满的一个当院,心里可是很有成就感的。
把已经发出小嫩芽的各种盆盆罐罐她又都给小心的用专门的篮子给套上,她爹用木头给她弄了个架子,说是可以专门放这些,她甚是高兴,摆了满满一架子。剩下的那些,她就又各处找了地给摆上。
家里的兔子这几年繁殖的是超多,也送出去不少,但是家里还是有挺多。因为家里养的这些兔子,她娘不让杀吃,所以也就一直养着。养着养着家里就又装不下的趋势了,今年更甚,这刚一开春,就又四五窝兔子又下了崽,这马上也快要到该分窝的时候了,她爹正犯愁呢。
“养的这么些,也不让吃,还占了这么些地方,年年也吃不少,唉,这可咋整。”
她爹一窝一窝的兔子看,一边看一遍念叨着,是真听愁人的。
以前刚养的时候觉得超可爱,这么几年一下这么多,天天看下来,还要每天花心思,她看着也犯愁。
“那咋整呢?”
她爹一寻思,看了看兔子,又转头四下打量了一下,“要不都给放到山上去?”
“放山上?”
“这会山上草也都长出来了,给放过去也有的吃,这季节正好,山上还能捣洞。”
这个好,家里的兔子实在是太多了,要是按这个养法养下去也不是法子,都给放归山里,可是好的。
“成,爹,啥时候我跟你一起进上,把它们给放了。”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是小灰和小黑得留着。”
“那两只肯定的,除了那两只再留下两只,其他的都给放了。”她爹点头,“这下好了,这些兔子窝拆了,家院子里还能空出挺大一块地方,我得琢磨琢磨弄点啥。”
她爹说做就做,一边把各个兔子窝都查看一番,“也别等着了,就明天吧。”
“明天一早咱爷俩找几个袋子都给装下,牵着狗,一早金山就给都放了。”
“再和先生知会一声,问问他跟着去吗。”
她点头,先生每天一早都会四下转悠转悠,跟着他们进山放兔子,十有八九是乐意跟着去的。再说家里的兔子也多,要是都装下一起给放了,就他们爷俩怕是也拿不过来,先生跟着还能帮个忙。
兔子是一早她爹娘两个就给装到袋子里的,一下装了二十来个袋子,但凡能放养的,她爹娘都给装下了。
先生也跟着去,小小也要跟着,马勇表哥也好这个热闹,一来二去就凑了这么多人,大家把兔子一分,每人提着袋子,她和小小一人牵着一条狗,山上去了。
好在二小还在睡,没醒,要不人肯定也是吵闹着要跟去。
山上露水很重,青草已经出来了老太,天还灰蒙蒙的没亮,不过东边的天空倒是让要出来的红彤彤的日头给映的有些泛着红边,很是好看。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