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呀,眼下是真没主意。”
“二姐,你猜猜两个孩子彼此有,有,有这意思吗?”于瑶问的支支吾吾,最后一咬牙还是问了出来,她娘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二姐,你别笑我呀,我知道这么问不合适,这不是没外人吗,我好奇问问,问问。”
“我哪知道呀,但我看,若是能成,两人都随和,肯定能过到一块去。还都是好相处的秉性,我看着就合适。”
她娘这般说,于瑶就听出了大概,笑着点点头,“这就又多了一份把握了。”
炕上是在是太暖和了,被子里有阳光的味道,想来是刚晒过,很是温暖。她窝在被子里,闭着眼,听她娘和于瑶说话,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是谁没睡着,只觉得朦胧之间,听到于瑶说了她的名字,她忽的一下就醒了过来,接着继续听。
“二姐还真没主意?丫丫眼瞅着可是不小了,转眼就是大姑娘。”于瑶还故意压低声音,更适合往炕头这边还看了看,“刚听还打呼噜了,想来是累了,睡着了。”
“能有啥主意,我也知道孩子大了不中留,女孩子家最好还是早点打算,可我哪舍得呀,生怕看不好人,找不好人家。”她娘和于瑶两个正弄衣裳,细细簌簌一阵子,她娘接着说,“晌午不是在她小叔家吃的吗,她小叔的丈母娘也在,还念叨了呢?”
“姚夫人?”
“嗯,就是姚夫人,”她娘停顿了一会,听动静好像是吧折好的衣裳收起来,“念叨着要给丫丫说亲。”
“县里的人家?”
“听念叨的几句好像是县里老王家?我没印象也不知道,说是早先就听说我们了,知道丫丫年纪也不小,这次正好路过,就托姚夫人念叨念叨。”
“老王家?”于瑶琢磨了一阵,接着说,“县里地方小,要是没差应该是村西头的王家,祖上有地,产业在县里也算是能排得上的,只这家旁枝多,亲戚里顾的一拽就是一拖拉,人多口杂的,怕是难相处。”
“我也一直没松口,只说丫丫还小,我还没上心。”
“二姐,不是我说,可得上心了。自从上次去府城路过,在县里住上这一两日,你们在府城这段日子,我这里可是也来了两三个打听的。”
“打听的?”
“可不,来我这里打听丫丫的,我本来也没想说,既然说起来了,我就和二姐也念叨念叨。”
她听的是一愣一愣的,谁曾想好不容易忽的惊醒听到的全是要给她说亲的事情,眼下想接着睡不想听都不行,根本睡不着了,只能闭着眼任由她娘和于瑶的声音传入耳朵。
“要不在府城给找个人家?”
“我也寻思了,可府城离得远,要是丫丫真嫁那么远,不在跟前,我哪放心呐。”
“不是有景哥吗,他在府城,等以后小小和二小长大了,肯定得外头去闯荡,也是能一处的。”
“我和你二姐夫是早就说好了,不管孩子们大了有哪些成就,我们两口子是一辈子要守着家里的,种上几亩地,养些鸡鸭,过活到老。”她娘和于瑶这会已经吹了蜡烛,她睁开眼,看着月光顺着窗户射进来,照得白茫茫一片,“一开始我和你二姐夫就是以为孩子们闹腾,顶多县里折腾折腾,若是折腾的好了,县里出些名堂也是好的。”
“谁成想,折腾的这么大,府城有置了产业,还有了些根基和家底,这是没想到的。”
“以前呐,我就想着家里就近给丫丫找个好人家,不管有没有家底,只要人好,知道心疼丫丫,家里好相处的就成。”
“女人嘛,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愁吃穿,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生养几个孩子,也就知足了。”
“谁成想生意一下就做大了,做到府城了,我也是一时拿不好主意,才这般说不好的。”
“能去大家大院固然有好处,可也有烦恼啊!”屋子很是安静,只有月光倾泻进来,融合了她娘的柔声细语,在这样的夜晚,很是别有一番滋味,“我这次去府城也见识了些人,见过府城人家的日子。”
“府城的老爷公子哥有几个是专情的,不说三妻四妾,就是几个填房也是有的。”
“丫丫性子我知道,心底是个干净的,这事上呀,是沾不得灰,忍不了的。”
“若是去了这样的人家,可不是给自己找苦吃,我哪里舍得。”
“丫丫也不知道随谁,看的哪些书,从小就有主见,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我当娘的,心里是知道的。”
“她呀,心细着呢,心思敏着呢。”
沉默,一阵长长的沉默。她娘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她听的内心很是有感触,原来她心里的种种,她娘都知道。
“我就想,若是她自己能拿主意,就由着她自己。”沉默过后,她娘接着说,“我见识的少,认识的字还是孩子教的,我和你二姐夫也没的什么父母之命,只要孩子乐意,我们做足礼数,就全由着他们。”
“我总觉得丫丫这孩子别看小,但是心里有疙瘩,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结下的,一直没解开,总是不着急,我也没法催,只好等着。”
“我有时候也想呀,反正咱们日子好了,不愁吃穿。她呀,自己也挣下些家底,下边还有两个兄弟帮衬,别人也欺负不到她头上。若是实在没有称心如意的,我和你二姐夫也不强求。”
“别人要说啥就说啥,丫丫要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们也都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