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不是你和他说啥了?”她心里正想着,就看小小头也没抬,整个人扎在书卷里,说了这句。
小小虽说平日里话不多,但家里有什么事他都看在眼里,瞒不过他。说出的话也是句句说到点子上,没的废话。
“你猜呢?”
“我猜是姐姐让他多看些书,”小小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把头埋在书卷里,“我听他问先生的那些问题,想来想去,估计是姐姐应了他什么营生之类。”
“你呀,也是个人精。”她笑,“就是让他早些准备,要是机会来了他没的拿出手,那不就可惜了。”
二小听了点头,还自言自顾了句,“怪不得。”
大的小的都不傻,一两句,就明白了。
“咱爹呢?”她娘去马家屯还没回,饭菜是她张罗了。已经做好在锅里热着,先生和马勇表哥也没下来,刚刚她爹还在当院喂牲口,这会听动静当院没人,去哪了?
“估计去下院了。”小小还是没抬头,翻了页书卷。
哦,对去下院了,二姑一家大大小小都去了马家屯,家里没人,她爹一天都要下去好几次,这会估计也是下去看看了。
她娘没在家的日子总是难熬,整个家也冷清不少,好在相了门户又在大姑家待了两三天,总是回来了。
对于马家屯的这门亲,大家是各有各的主意。那边看中了祥花,当下就许了彩礼。在乡下,许的彩礼是份大礼,也算体面。祥瑞夫妻俩乐意,回来之后一个劲的夸那家怎样的大房子,怎样的会来事,怎样的招待他们,满口都是满意。
老姑也跟着去了,看过之后说是对于那边家里是啥啥都满意,挑不出来不是,只孩子看着病怏怏,不像是个身子骨好的。
“你大姐家里就说,那孩子从小身子骨弱些,找大夫看过,都说不当事的。还有啊,你大姐也说,他家那么多地,也用不着下地干活。”老太太虽说没去,但对于这门亲知道的并不少,也很是满意。一听老姑说起那孩子的身子骨,她头一个就不乐意了。
“再说,要是个身子骨好的,能看上咱祥花吗?”
老姑嗯嗯的点头,往炕里挪了挪,不说啥了。
“二姑娘,你当娘的,说说啥主意?”老太太迫不及待,很是想促成,“你大姐那边是不是还等着回话呢,要是你这里应下,咱就尽快回话过去,那边也好张罗下礼不是。”
“我可是早就算好了,年前可是有好几个好日子。”
她是去找她娘,知道回来了,刚一入门,就听了这么几句。
“正好丫丫来了,你领着祥花出去走走。”二姑一看她进屋来,赶忙拉过祥花又拉过她,让她们外头转悠,“我们大人说说话,你们小孩子出去走走。”
额,好吧。
祥花很是平静,看不出欢喜和忧愁,再怎么说也是相了门户,“祥花姐,马家屯的人家怎么样?”
别说,老太太家的菜园子倒是有几席子长的好的,这南瓜,长的比上院的还大,架在枝子上,很是惹眼,“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
在她跟前说这些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祥花糯糯了两声,还是小声的和她念叨了几句,“他家日子过的是不错,上头两个兄弟,下边也有三个妹子和一个小兄弟。”
“跟我大姨家有些亲,一个村子住着,在马家屯是个大户。”
“我看他,看他,身子骨怕是不太好。”祥花红着脸,小声的接着说,“我大姨说从小吃药是吃药,但不是大病。”
“那祥花姐你觉得呢?”
祥花一愣,愣过之后接着在菜园子拔草,一边拔一边接着说,“我信大姨的,但,但,就是,就是他家人太多,我怕,怕以后不好相处。”
祥花性子和二姑差不多,是个喜静的不说,人也随和好说话。要是人口太多,关系太复杂,她是真觉得不知道该怎样相处,就连说话办事也会觉得别扭。
“那你是不满意了?”
祥花点头又摇头,“我都听我娘。”
“那我二姑什么主意?”不知不觉只这么一会,他们就地挖出了一个大土坑,弄的满手也都是土,还自顾挖着没察觉。
“我娘也在犹豫。”
不管怎么说,祥花心里有了主意,总是就好说不少。这门亲,怕是也成不了了。
果然,两天过后,二姑就给马家屯的大姑稍了信,说是找人算了两个孩子的八字,不太合,这门亲,就算了吧。
消息都传过去了,二姑才和大家念叨起。因为这,老太太很是生气,说这么好的一门亲给拒绝了,往后谁还给祥花做媒。不但老太太,祥瑞两口子也是不大乐意,但好在祥花是高兴的,也不枉二姑多用了这心思。
“我自己丫头我知道,性子随我,”这天二姑来上院,和她娘东屋念叨起,多说了几句,她才知道二姑是怎么想的,“之前在北边的时候,我就知道,往后给两个丫头找婆家,一定得找个婆婆好说话的。”
“马家屯的这户,小子是个好的,身子骨差些咱也不挑,但我看他娘,不是个好说话的。”
“人口也多,上头有长子,下面有老幺,还有三个未出嫁的小姑子,加上那边老太太话里话外也听出来偏心。”
“祥花的性子要是过去,吃苦受气怕是一样都少不了。”
“若男人有些本事,心疼媳妇,也还成。”二姑喝了口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