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车,天刚擦黑,也没多待,李家姑娘就去了城外庵子,刘正送的。
“公子,你怎么把人送走了?”吃过饭,她院子里坐着,许平看没外人,也凑了过来,帮她沏茶。
“李家姑娘心里藏着事,眼下要是留,心结怕是不好解。”月亮升起,高悬在夜空,明亮,“干脆送个清静的地方,让她自己消解消解,也是好事。”
“还是你想的周到。”许平点头,“我,我觉得我啥都不会。”
许平别扭着,说完这句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了两下头,但还是抬起头,看着她,很是认真,又加了一句,“就今天,姜大哥和刘大哥会功夫,还知道府城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几句话就说的那个王大善人不敢乱来。”
“我,我,我就不行,”许平不好意思,“要是真打起来,我也不敢保证你不受伤,现在想想都,都担心。”
她笑,“本事都是慢慢学的,你要是有这个心,都是能学会。”
许平点头,“嗯,刚刚刘大哥说了,以后教我工夫,我好好学,肯定能学好。”
当初带许平出来,也是看上他的这种认准了就不服输的劲。
“今天的事情还算小,往后遇到的,比这个大的,肯定多的多。”茶是好茶,只这样的夜晚,莫名的想家了,再好的茶叶是苦滋味,“你呢,就慢慢学本事,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
许平点头,“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仰躺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夜空。偶尔还有飞虫,三三两两的,在眼前嗡嗡的响起。似有些不耐烦,也好似是秋的乐章,奏着冬的悄悄来临。
有两三天,她一直窝在院子里,没出去。也不是闲,就是不想出去。只在小书房里,把以前写的那些个书稿整理了又整理,一本本、一卷卷的摆好。偶尔翻开,摊开就看,来了兴致,还会再添加上一两笔,很是磨时间。
偶尔她也会细细的磨着墨,摊开纸,拿起笔,然后跟着思绪,背下或者写出断断续续的词句,一写就是两三个时辰,不自觉的,边上堆着就有一小摞的纸。
姜渊他们出门办事,各有各的安排。
刘正和许平是去找先生、弄铺子,眼下要先挑出几本书卷,找个师傅雕刻一下,好印刷成册。她也没想一下都印刷出来,只出三五本,看看行情,后续再根据卖出的情况做安排。
姜渊还是在打听刘家的情况,能打听多少是多少,所谓知己知彼,最好还是要多知道一点的。
就这样缓和了两天,今儿天气好,一早吃过饭,就有兴致出门。姜渊跟着,两人街前街后转悠了一阵,最后还是去听了曲子。本以为大白天的人不会多,谁成想,今儿倒是个难得的日子,馆子里全坐满了人。
“今儿是啥日子啊?”
她来的次数也不少,因为怕晚上太闹腾,也多是白日里来的,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这个点,楼下已经没了位置,小二说要是加点钱,能找个偏僻的角落听上一阵子。
“今儿我们十娘心情好,要唱上几曲。”
“这可是难得了,雅间可是有位置?”
楼上楼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布置台子的伙计、闻得音讯赶来的客人、大家的寒暄客套、吆喝声、吵闹声、催促声汇在一起,可是热闹了。
“这位客官来的晚了,雅间早就订出去了,”虽说忙碌热闹,但小二态度蛮好,“客官若是不嫌累,可以这里站着听上几曲,也可以依着小的说的,那边位置不好,但终归能坐一坐。”
客人来往的多,只她来的这么一会,站的位置就有些挤了。
“姜大哥。”她冲姜渊点点头,站着怕是站不住了,那边位置不好,但好在坐着,多花点银子就多花点银子吧。
要了壶茶水,又点了几样小吃,坐在个旮旯位置,倒是蛮不起眼。
“姜大哥,你知道十娘今儿为啥唱吗?”
刚问了小二几句,说的是十娘今儿心情好,临时要唱的,听着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听说田公子昨天回了府城,”姜渊想了想,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外头有传闻,也不知真假。”
“说是十娘每每看在田公子的面子,会大唱几曲。”
“田公子?”不会是田明让吧。
“是田公子。”姜渊知道她说的是谁,点点头,“这些都是坊间传言,胡乱说的,小公子问起,我就知无不言了。”
“也许是凑巧,坊间胡乱编排的,”姜渊看她有兴趣听,就接着说,“只是十娘这般大唱没几次,而每次多多少少和田公子沾些边,也就传开了。”
“怎么说?”
“田公子高中那会,还有进京,还有就是这次回来,”姜渊笑,“也只这三回。”
这样一说起来,她倒是想起来很久之前见过十娘那次,是在雅间,田明让在场,当时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细细琢磨,想来是有些事情的。这才子佳人,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好好的一出戏呢。
正说着,人虽是越来越多,但忽的一下却安静了。底下一行人,掌柜的引着,去了雅间。
只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又议论开来,她位置偏僻,看不真切,倒是听了几句。
“是,是,那个是梁家的公子。”
“不是大公子,是二公子,梁家的二公子。”
“哎呀,你是不知道,不比以前了,现在也掌家了,这一半年,名声可是好呢。”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