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县位于平原省与大安省交界的平原省东部,平东市西南一百余公里,向东不到四十公里就是大安省东卜市,是平东、大口和东卜三市的交界地带,基本上属于三不管的地方。特殊的地理位置,封闭的自我意识,长期形成的官本位思想特别严重。官场形势一片昏暗。
秦省五自从被提拔为镇长以来,各路大神接踵而至,各种应酬应接不暇,三天两头沉浸在花天酒地之中,过着纸醉金迷的腐朽糜烂生活,以前稳重豁达之人不到半年就彻底实现了脱胎换骨式的大转变。
元真县城关镇是县委县政府和县级各大机关和部门的所在地,是全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无论是权利还是人脉关系都与一般乡镇具有天壤之别,自然也就成为各机关和部门瑾瑜的对象和目标。
这天,检察院检察长赵亚洲来到秦省五办公室,看着秦省五的办公室装修的华丽大气,不住地点头称好,“秦镇长,还是你财大气粗啊,可比我们那小小的衙门气派多了。”
秦省五乐呵呵地说,“赵检,您请坐,抽支烟。”说着掏出一支中南海烟递给赵亚洲。
赵亚洲拿在手看了看,又用鼻子闻了闻,连说,“好烟,好烟,你老弟就是比哥强,哥能抽上毛卦就不错了。”毛卦其实就是当地人对灰喜鹊的一种俗称,比较流行的一种烟因盒上面有只喜鹊,大家都管这种烟叫毛卦。
秦省五哈哈大笑说,“赵检,你这是在出息你老兄啊,现在只有乡下的二大爷你的位置和身份还能抽毛卦,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赵亚洲把烟放进口中,秦省五赶忙上前打着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品了品味道,“口感确实不错。”
凡亲自到镇上来的委局长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安置七大姑八大姨说情,就是来化缘蹭饭吃。秦省五也是见多不怪,习惯了这些,直言不讳地说,“赵检,你平时可是个大忙人,怎么在百忙之中到我们这个小庙里来啊,不会是要来调查整我们哪个人的材料吧。”
赵亚洲吐了一口烟,噗嗤一笑说,“镇长真是太敏感了,一见公安、检察院的人就好像是见瘟神似的,不是抓人就是整人,我们在你们的心目中不至于那么差吧。不工作就不能到你们这里来啦。”
秦省五笑道,“你们就不能工作,只要一工作,下面就有人倒霉,这是你们的跟着性质所决定的,能不忌讳莫深吗。”
赵亚洲说,“说哪里话,整材料谈不上,只是检察院最近事特别多,就那么几辆小破车,整天开着辆标志明显的检察车,特别扎眼,不方便不自由,想干什么都干不成。看你们都已经坐上桑塔纳了,我们是手里没钱,吃饭困难,日子难熬啊。今天来,就是看镇长能不能歪歪手,也给咱检察院做点贡献,赞助一辆桑塔纳轿车,平时活动也自由一些,还望镇长好好考虑一下。”
秦省五明白了,“这位大神是来要钱给自己买车。这位可是元真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鬼见愁的人物,谁要是惹了他,准会六亲不认,鸡蛋里面挑骨头,三整两不整,搜罗你一大堆材料,轻则让你丢官罢职回家看报纸,重则让你送进监狱坐牢,可得罪不起。他既然张口,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给肯定不行,人情不如早做,还是干脆利落地答应给他吧。”于是笑着说,“赵检,咱们镇其实是外强中干,虽然架子大但张口吃饭的人特别多,日子过得并不像外界人想象的那么轻松。不过,给检察院买台车还是绰绰有余。我们前段时间就研究过这个事情,一时事情多,还没来得及和赵检汇报。这等小事,打个电话吱一声不就行了,何须屈尊你大驾亲自跑一趟,实在有些内心不安。这事绝对没问题,包你不出十天就驾着新车去平东逍遥。”
赵亚洲脸上笑的像开了花一样,“秦老弟为人就是爽快,办事干脆利落,赵河镇的孙镇长简直和兄弟你没法比。去年,院里让他给解决一万块钱的业务招待经费,至今没有落实,几个弟兄正在查他们。不说这些了,等一把车提出来,我一定带镇长到平东最为有名的大酒店去喝个一醉方休,怎么样?”担心秦省五表面答应,出门给抛到脑后,压着不办,故意这么一说,言外之意这事你要是落实不了,和孙镇长一样也要被查。办事拖泥带水,镇长就是爽快,
秦省五心里暗骂,让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请我喝酒,指不定又要让我给你出什么寻花问柳的钱,随口说,“只要赵检给我打声招呼,省五已经是受宠若惊,受之有愧了,肯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赵亚洲说,“好,咱就这么说定了,院里还有事,我就不再多留,打扰你啦。”
秦省五说,“赵检,你好不容易难得来一次,中午在这吃顿便饭,喝两杯小酒,也给兄弟个充分汇报工作和交流的机会,咱哥俩好好切磋切磋。”
赵亚洲摆了摆手,“秦老弟今天这顿饭就免了,中午我还要陪县委寇书记向市院领导汇报工作,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说着,从秦省五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秦省五把赵亚洲送出镇政府,转身回到办公室,立即把办公室主任李自强和财务人员马平叫到跟前,要求他们抓紧时间办理此事,争取在五天之内把车给送到检察院去。
这两人都是秦省五一手带出来的信得过的可靠之人,头脑灵活,做事细致严谨,从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