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两人满怀归心似箭的心情,头顶寥落晨星,面迎刺骨寒风,脚踏冰封路面,背起行囊,手牵手走出生活区,来到北京路上。站在路边,寒风刺骨,呵气成雾,搓手跺脚,心急如焚地等待稀疏的面的车。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宽阔的马路上,没有白天都市的繁华和喧嚣,孤独的路灯发出惨白的光芒,路上零星的行人行色匆匆,显得格外的沉寂和冷清,出租车少得可怜,偶有一辆怎么也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从面前呼啸而过。
秦梅香把自己的头和脸围了个严严实实,身上穿着的衣物实在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冰冷的身体像是个没有了呼吸的人,时不时地扭动柔软而不失刚毅的腰肢,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来往的每一个车辆。
武效军双手紧抱胸间,不停地来回变换着脚步,心里像热锅送上的蚂蚁焦躁不安,急不可待,不断地摇头叹息,“寒风淅沥,遥天万里,黯淡同云幂幂,飒飒吹干旅命烟。时令不对,老天作罪,故意折煞风雨夜归人。”
秦梅香身体瑟缩,牙齿咯咯打颤道,“你还想有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心情,刚等二十多分钟,就长嘘短叹,一筹莫展,要是在半道上一等几个小时或者是几天,难道你就要疯啦。不要恁没出息,多一点沉静,多一点耐心,一切都会自然到来,也会自然过去。”
“嘀…嘀…嘀…,二位是到车站吗,乘车吗?”一辆出租车在两人面前来个急刹车,司机师傅摇开车窗探头问道。
武效军向车内看了看,副驾上坐着一人,后面两个位子空着,忙说,“是是是,请稍等。”
转身掂起行李,拉开车门,轻轻放了进去,招呼秦梅香上车,关上车门,车子启动。坐到车上,并没有给两人带来一丝温暖,这台车后面一个车窗玻璃没有了,车子飞驰前行,寒风肆无忌惮地冲进车内,扑到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秦梅香忍受不住透骨奇寒,一头扎进武效军的怀里,紧紧地贴住胸膛,汲取着温暖,始终不敢抬头。
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不多,出租车师傅车技娴熟,穿街过巷,红停绿行,不到半个小时,到达平西火车站。两人下了车,一路小跑走进候车大厅。候车厅内人男女老幼,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旅客相当多,一个个东倒西歪,疲惫不堪,人生噪杂,乱哄哄的。两人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座位,只好在洗手间出口处一张旧桌上坐了下来。
秦梅香到洗手间内洗了把脸,梳理一下有点散乱的长发,又在嘴唇上涂了点淡淡的口红,看着比较满意,便款步走了出来,笑嘻嘻地问道,“效军,看我这样精神不精神,漂亮不漂亮?”
武效军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一番,连连点头,软语温言道,“真不错,漂亮之至,神态天真,容色清丽,气度高雅,丰姿绰绰,秀色可餐,比画上画的还好看。”
秦梅香喜形于色,目不转睛地看着武效军,抿嘴笑道,“很遗憾啊,我这整齐利落的装束和容颜,仅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被车上拥挤污浊的旅客所糟蹋,到下车时说不定会变成饱经风雨沧桑的乡下村姑。”
这时,部分候车的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背起行李向检票口移动排队,武效军哄笑道,“没关系的,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咱自然条件好,什么也改变不了。快到检票进站的时间了,咱们也去排队准备检票吧。”说着,掂起行李,拉着秦梅香就向检票口处移动。
很快,身后排满了人,不停地向前涌推着,前面也不时有人背着大包横冲直撞乱插队,后推前挤,吵骂声不断,场面相当混乱。这时,过来五六个身着制服,手持一米多长木棒的车站管理人员,二话不说,对准前面加塞的一名旅客是一阵狂打,吓得其身后之人像多米诺骨牌似的,纷纷后退。
武效军两人正静静地望着车站的检票提示和注意力高度集中聆听车站广播,突如其来的变故,淬不及防,前面脚穿高跟鞋的中年妇女猛然倒退,一只脚重重地踩到秦梅香的左脚上,疼得她面色苍白,呲牙咧嘴,“妈呀”一声向侧边倾倒。武效军赶忙伸手抓住秦梅香的肩膀,扶其在旁边座位上坐下,“怎么样,脚疼得厉害不?”
秦梅香五官拧成了一团,眉头紧皱,双眼满含泪水,紧紧咬着嘴唇,很吃力地抬动着僵硬而又沉重的左脚,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疼死我了。”
中年妇女见秦梅香的表情痛苦状,急忙问道,“小妹子,踩到你哪儿了,厉害不?实在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秦梅香一听中年妇女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满脸愤怒地说,“你怎么不长眼睛,楞往人家脚上踩,咋就不朝你自己脚上踩,你的后鞋跟快把我的脚趾踩碎了,你还说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我吃饱没事伸着脚让你踩的吗?”
中年妇女长相不雅,满脸脂粉,一阵刺鼻,满色凝重带着火气说,“小妹子,你岁数不大,脾气倒不小,怎能这样说话,前面人那么多,我也被挤的受不了,我也是受害者,我向谁发火去,要我说是你的脚放的不是地方,踩着活该。难道说是不由自主给踩上你的,”
武效军看出秦梅香疼的确实厉害,要不然也不会发火,那中年妇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针尖遇麦芒,两人大吵起来,对谁都不好,赶忙劝阻道,“大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