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满怀着思乡之情,沉淀着旅途之劳,踏着新年即将到来的节拍,结束了漫长的火车之旅,拖着必备不堪的身体,相互搀扶者走出车站出站口。深深呼吸一下冷风刺骨,寒气袭人的新鲜空气,却顿觉心旷神怡,精神百倍,很快忘却全身的疲劳和车上闷骚污浊的怪味。
秦梅香突然一阵兴奋,“终于结束漫漫旅程的煎熬,即将到达心驰神往,充满温馨幸福的家,可以和爸妈团聚喽。”
武效军笑道,“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仍将继续求索,时不我待,赶快搭乘最后一班客车吧。”
“短暂的愉悦,很快就要结束,真是大煞风景,就以君见,到广场上寻车。”
两人还没下台阶,就冲上来四五个人,边问边争着抢手中的行李。
“二位,到元真去吗?上车就走。”
“老乡,是吗,车在前面,已经启动?”
“赶快上车吧,发往常宫的是最后一班车,错过就走不了啦。”
“二位,住店吧,标准双人间,暖气、电视、淋浴、开水一应俱全,价格便宜,赶快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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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说个没完。武效军最厌恶这种死皮赖脸,强拉硬拽的揽客方式,
拉着秦梅香的手,急匆匆地只管向前走,实在被惹急了,愤怒地吼一声,“干嘛呢,拽什么拽,哪也不去,到家了。”几个人跟了二三十米,看武效军急眼了,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两人甩掉跟踪的揽客者,在停车处转了两圈,见一辆车头上方粘有比较破旧的“元真—平东”字样的中型客车,里面坐满了人,司机正在发动车,上前问道,“这车去元真吗?”
司机一边低头发动车,一边说,“去去,人已经坐满了,马上就走。”轰的一声,车发着了。
武效军觉得此车不会有什么问题,示意秦梅香上车。车上人几乎全满,两人在最后排左侧临窗处放好行李,坐了下来。刚刚坐稳,就听前面的人在喊,“司机,啥时候走啊,从上车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要走早到家了。”
司机没好声地说,“喊什么,又不是急着回家跟老婆上床,再等等,今天早晚会让你们到家的。”
这时,售票员带过来六七个人,招呼道,“老乡,快点,先把行李都放到后备箱里面,再上车。”说着,伸手打开后备箱,看几个人把大包小包逗人进去完了,“碰”的一声关上,转脸又上站台拉人去了。
几个人上了车,没找到座位,问司机道,“车上人都已经满,没有地方,坐哪啊。”
司机慢悠悠地说,“要想舒服就住店找年轻漂亮,十**岁的专职女服务员伺候去,附近多的是。坐车本来就是受罪的事,大过年的,人比较多,都将就一下,站一会就到家了,哪来的座位。”说完,到车下面抽开烟,不理他们了。
“这帮兔孙,一个比一个滑头,刚才说得好好的,翻脸就不认人了,没办法,就忍着吧。”
没过多久,又上来五六个人,彻底把车塞得满满的,司机和售票员才心满意足,“走喽。”
两人毫无倦意,默默地欣赏着美好的夜景,感受着这座城市繁华的曲调。车子在大街上缓缓移动,街道上车流不息,透过车窗,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车灯连成一线,如彩虹一般。道路两边串串霓虹灯,温馨和煦,流光溢彩,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曳,显示出浓浓的新年气息。为了各自的目的行色匆匆,提着大包小裹吃力挪步的,拖着行李箱碌碌前行的人们,不知辛劳地奔波着,守望着这个城市的喜怒哀乐。
车子渐渐地驶出市区,在坑洼不平,结有薄冰的公路上象蜗牛一样慢慢颠簸潜行。除了天空数颗尽职尽责的星星闪闪发光坚守阵地值班,偶尔远处出现农家的灯光,四周遍地是白雪和光秃秃树干的阴影,显得异常沉寂和荒凉。出了市区大约有十来公里,车子突然停下,车内灯被打开,售票员吆喝道,“开始买票了,每人五十元,赶快准备好,不要耽误事。”
车内人一听全傻眼了,“开什么玩笑,五十,这不是漫天要价吗,下车,不坐了。”
“是谁说的,谁说的,告诉你们,一分都没多要,现在客运高峰期,票价十五,夜班费二十,绕路费十块,雨雪天保险费五块。谁要是嫌多,立马给我滚蛋下车,你,你,掏钱。”售票员嘴里不停地说落着,挨个地训斥着收钱。
武效军一听,知道是上当了,这是黑心车,把人扔到前不着村后不着点的荒郊野外,想不掏钱就不行,心说,“***,招还挺多,真绝,简直和打劫差不多,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乖乖的就范吗,不行,何不如此这样。”
真要下车,没有一个人那么干,大多数人在一阵吵吵嚷嚷之后,无奈地把钱都交。售票员挤到武效军两人跟前,“你们两个,一百块,快点,都在等着,别耽误时间。”
武效军两眼一瞪,面带凶光,恶狠狠地说,“售票员,提醒你一句,元真县城就是个弹丸之地,大家都是在街道上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下手不要太毒了,我这儿只有十块钱,你要是拿着呢,就赶快开车,你要是真有本事今天就把我给撂到这儿。”
售票员先是一愣,很快厉声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吓唬谁,老娘是吃人奶长大的,不是吃羊奶长大的,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