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贝老师家里出来,又在本村走访了五家的孩子,总体情况大同小异,不少家长对救助的钱不屑一顾,送孩子入学的积极性不高,这就是当地的一种基本现状。
两人心情沉重地离开岭后村,穿过一片刚刚受到山水恩赐浇灌的玉米地,路过几条流淌着清澈山水的小沟渠,看到一群无忧无虑,淳朴自然,有说有笑,洗衣聊天的姑娘媳妇们,心情顿时舒展了许多。
也许是农村人本能的好奇特点,当看到一对帅气俊俏的外来陌生年轻人时,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计,仰脸起身双眼直勾勾看个不停,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议论,“他大婶,你看这俩人长得多俊,多洋气,简直是一对金童玉女,多般配啊。”
“大嫂,谁叫咱命不好,生长在这永久爬不出去的穷山沟,种子差,地不好,攥再大的劲也生不出来这样的孩子。”
“只可惜自己老了,要是再年轻十几岁,我早跑到山外找个好男人,准能生个可以装点门面,让人羡慕的娃子或闺女。”
“你才四十出头,年轻着呢,不要灰心,说不定到城市里还可以找一个三十多岁的小白脸呢。”
“我是没有机会了,你还差不多,眉清目秀的,年轻气盛,水土肥沃,稍微收拾打扮一下,屁股后面就会跟一大群**,顺从一个称心的,睡上三五夜,就能长出一颗嫩苗。”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的地多好啊,和我家那口子天天睡和折腾也没发芽,把人都急死了。”
“你都折腾出三个妞妞一个娃子,早被计生委给处理了,再折腾也没有用。”
…………
山里这些娘们七嘴八舌,相互逗趣,放荡胡侃,说**话一点都不带脸红,不时发出惬意愉快的笑声。
两人对此内心暗笑,不屑一顾,把脸面和羞涩感抛在脑后,在娘们们瞠目乍舍看稀有之物的眼神面前自然大方地经过。
这一带路比较好走,在岭后村西面二里多路的坦湾村口,男女老幼手拿蒲扇在大槐树下乘凉,东拉西扯闲聊天。
武效军走到一位倚在树根抽旱烟长须发白的老大爷面前,毕恭毕敬地问道,“大爷,请问本村李会会家怎么走啊?”
老大爷抬起头,精神抖擞眼神发亮,爽快利落地说,“李会会家,有事么,不远,我带你们去。”
武效军忙说,“大爷,不劳烦你了,给我们指指路就可以了。”
这老爷子真够热情的,轻轻站起身,背着手说,“小伙子,闺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我闲着也没事,随我走吧。”没等武效军开口,低头迈步就向前走。
两人摇摇头相视一笑,紧跟其后,很快来到一个小院前,老爷子用手一指说,“小伙子,这家就是,你们直接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们了。”说着头也不回离开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请慢走。”
武效军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无人应声,便用手一推进到院内。院内相当狭小,空无一人,土质围墙成了断壁残垣,三间破屋旧房四处透风,赃物满地一片狼藉,在烈日的照射下,发出一股令人难以置闻的刺鼻气味,知道的是一户人家,不知道的以为是猪圈牛棚,不由得一阵心酸。
武效军心说,要是为了别的事立马离开这儿,但职责所系,目的就是要了解贫困家庭的真实情况,还得委曲求全,在大门口耐心隐忍,等待这家主人的归来。
过了不大一会儿,从前面胡同口过来七八个玩耍的孩子。一个小女孩格外引人注目,看上去能有四五岁的光景,身材弱小,骨瘦如柴,头发乱蓬蓬的,满脸乌黑,全身脏兮兮的,不知有多少天没有洗过澡,穿着一件短汗衫花裤头,上面补着几块补丁,被汗水和鼻涕抹得明晃晃的,黑一块白一块,没有穿鞋光着脚丫子,相当寒酸磕碜。几个孩子告诉两人,她就是李会会的妹妹。
白玲燕上前弯腰俯身拉着小女孩的手和蔼地问道,“这儿是你家吗?”
小女孩惊恐地瞪大眼睛,低头看地胆怯地小声说,“是的。”
“你爸妈到哪儿去了?”
“我妈妈上我姥姥家去了,我哥去我奶奶家了。”
“你奶奶家在哪儿呢?”
“不在这个村,老远。”
“你爸呢?”
“我爸上班去了。”
“在哪儿上班?”
“在那边。”
小女孩说完,低着头带着两人径直走出村外。
在路上经问得知小女孩已经十岁,两人十分惊讶,十岁的孩子竟然没有四五岁的孩子大,真是少有,太可怜了。
大约走了三里多路,来到公路旁边一个破烂不堪的地方,有十几间不知多少年的老房子。
小女孩带着两人来到一个七八尺高,关着门的小房子前停住脚步,眼睁睁地抬头望着两人的脸,木讷地用手一指,“我爸就在这里面上班。”
两人仔细看了看,如同洋鬼子看戏-傻了眼了!武效军突然明白过来,和白玲燕说,“这趟咱俩算是白跑了,她爸爸正在井下掏煤。这样吧,咱们找这里的人问一下,看能不能了解一些情况。”
“好吧。”
见有一间房子的门开着,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身材微胖的老乡,说话挺和气,立即帮忙向井下打电话,连打了几次都没有接通,很难为情地说,“今天你们见不到人了,李会会爸爸下午四点才能从井下上来。”
武效军说,“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