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玉婧在一旁插言道,“妈,大姨,小姨,我姥爷说的与效军是同乡不会有错,二十多天前,我和效军的父亲武伯见过一面,后来效军告诉我,武伯说我长的和他小时候的六孩爹有点像,当时我也觉得是效军在和我开玩笑,现在印证了武伯那么说是有根据的。他是平东乡下的一个农民,和咱们素不相识,如果没有一点根据,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种联想。姥爷认出效军一点都不偶然。何况你们姓夏是怎么来的,我姥爷刚才讲的已经很清楚。”

武六孩说道,“你们几个心里怀疑也好,不信也罢,下面就让小武向你们介绍介绍他所知道的情况吧!”

武效军把父亲所讲的武六孩怎样被抓的壮丁,他的父母和媳妇凄惨的遭遇,村里这些年的变化详细的叙说一遍,尤其是那些上了年岁,自己所知道的已故的和健在的,武六孩可能会知道的老人一个个讲的清清楚楚,整整用了两个多小时。

听到自己走后,媳妇被邻村的无赖霸占致死,父母双亡,家乡没有了一个活着的亲人,武六孩顿时潸然泪下,泣不成声,桂萍,忆昔,忆如三姐妹看父亲哭的如此伤心,对大妞妈和自己的爷爷奶奶不幸遭遇十分的同情,安慰了好半天,才使武六孩的心情得到恢复。

也许是人年龄大的思乡的缘故,武六孩对小时候的情况记的非常清晰,武效军每说出一个老辈人的名字,他总能立即把当时父母叫什么名字,家在那个具体位置说的一清二楚,也包括很多武效军不知道的,现在村子里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当武效军说起自己爷爷的时候,武六孩语气深沉地说道,“我和你爷爷榔头同天被抓的壮丁,部队到平东的时候,遇上一大股倭军,把我们打散了,我随着大部队辗转到太行,平西一带,再也没有见过他。你爷爷后来怎样,回老家没有?”

武效军神色凝重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爷爷长什么样!我父亲提及我爷爷最多的是,我爷爷从来不说**不好,也从来没有骂过**。我爷爷一直在**当兵,在平西一带打倭军,他们个个勇猛,在北孟渡口和倭军打了一个多月,清河里到处漂浮着腐烂的尸体,直到倭国投降战斗才结束。此后他随部队转战到潼渭一带,和解放军打了一年多。由于思家心切,当了三次逃兵,前两次都被抓了回去差点被枪毙。第三次,大概是深秋的时候,他和战友骑着马在离驻地五六里路的山上巡逻,借故大解,脱离战友的视线,发现四周树林比较稠密,山路崎岖,杂草丛生,易躲易藏,就动了歪心思,扔掉军装,提心吊胆的钻着树林走了一天一夜,到了一个老乡家里,要了套破烂的旧衣裳,然后把自己整的蓬头垢面,一副叫花子的模样,朝老家的方向赶。前几天,怕被**发现,他白天不敢走路,找个僻静的地方睡觉,晚上朝着东方赶路,走一路要一路饭,有时两天滴水未进,整整用了十八天,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夜里回到家里。”

武六孩神情木然地说,“榔头真不简单,他是怎么不在的?”

武效军心情有些沉痛地说,“建国后,我爷爷一直在家务农,并有了我两个姑和小叔,我大伯和父亲也慢慢的长大了,日子在当地过的还算不错,属于十里八村数得着的大户。我大伯读了高小,成为十里八村唯一的知识分子,并当上了大队里的会计,因犯贪污罪被判刑十年关在平东监狱,7。13事件后被赦,三年前因患淋巴瘤离世。因我大伯被判刑,我们家成了反属,爷爷处处受人欺凌,一蹶不振,七二年麦收前因患胃穿孔大出血不治离世。在国家大建设的特殊时期,我父亲来平西参加开发建设,因大伯坐牢,在平西不到三年便回去再也没有回来,承担起支撑全家的重任,照顾我奶奶,小叔,我两个哥哥,还有大伯家大哥,大姐,并陆续有了我三哥,两个姐姐和我。进入八十年代,形势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我三哥破天荒成为全村第一个走出的大学生,七年前我也再一次成为父母的骄傲,靠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把我供养出来。只可惜,母亲因劳累过度,去年阴历五月初一脑出血不幸离世,留下我父亲独自一个人生活。”

武效军说到这里,十分的伤心,再也说不下去了,雷玉婧看武效军泪流满面,悄悄给他递过一条小毛巾,武效军擦了擦脸,止住悲声,屋内的气氛再一次陷入沉寂。

武六孩心里有种不出的难受,脸色非常的阴郁,拳头在沙发上恨恨地砸了一下,嘴角蠕动半天,慢吞吞的说道,“桂萍,顺子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孩子,以前没少吃苦,好日子到了,反而遇上这种不幸的事,实在令人痛惜。后天是效军娘的祭日,按照老规矩,亲戚朋友都要去烧纸,效军必须得回家尽孝。既然赶上了,老家还有那么多人,明天咱们和效军一起回去,也让你们寻根问祖,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根在哪里,圆圆爸爸六十年的故乡梦。”

武六孩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更是神色大变,雷玉婧的妈妈夏桂萍坚决反对,“爸,万万使不得,元真毕竟是县城和乡下,距这里有三四百公里,交通不便,无论是坐火车还是长途车,都需要七八个小时,你年纪这么大,根本经不起折腾,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个都承受不起,咱们就在平西待几天,哪里都不能去。”

雷玉婧大姨夏忆昔好像很受武六孩宠爱,说话直来直去,毫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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