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安葬,人群散去,武平顺有气无力地往家赶,远远看到武效森情绪有些反常,怒气冲冲,面无表情的和张丙信从家里出来,感觉里面肯定有问题。
三人迎头相遇,武效森口气生硬地说,“爹,效军这孩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你看整个家乱成啥样子了。”
武平顺皱着眉头,目光犀利地问道,“怎么啦,为什么对效军发这么大的火?”
张丙信接言道,“二舅,刚才在家里,效军像疯了一样,拿着木棍追着效森哥打,幸亏我及时赶到,晚到一步效森哥肯定要吃亏。我妈还在前面等着呢,就不和你多说了。”
武平顺心里有点纳闷,为什么他们两个能打起来,前思后想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理不出头绪。到了家中,见效军娘、效云、效梅正愁眉不展,气咻咻地数落着效福往日所作之事,效军蹲在墙角铁青着脸,面色凝重,低着头手拿树枝在地上不停地划拉着。
几人见武平顺回来,七嘴八舌地发起牢骚,武平顺气的咬牙切齿,青筋直暴,愤怒地说,“你们还想让我活不让,是不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快,还嫌不够乱嘛。都别说了,本来很好的一件事,让你们几个弄得像鹅窝一样,乱七八糟,丢人都丢到县里去了。”
武效云满腹委屈哭着说,“效福要不是晚上到我家打我,我才不理他呢。他打我,不给我有个合理的解释和明确的说法,我就和他没完,管他人多人少,丢不丢人,我就得和他斗一斗,反正也不是仅我自己丢人。”
效军娘说,“她爹,这事也不能怪效云,闺女也挺委屈的,让她发泄一下,出出胸中的闷气,也会好受一些。这几天唠唠叨叨,你和我吵,我和你打,没完没了,不都是因埋坟所起,平明在背后唆使,效福逮谁咬谁所造成的吗。”
武平顺正要开口发火,突然感到腹部隐隐作疼,胀的明显,头有些发晕,恶心直想吐,便蹑手蹑脚软弱无力地走到屋内,一下子躺在床上,脸朝房顶,微闭着双眼,面色苍白,不停地喘着粗气,全身打颤,头上直冒虚汗。
武效军见武平顺脸色有些不对劲,赶忙问道,“爹,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武平顺咬着牙轻轻调整了一下卧姿,鼻子哼了一声,淡淡地说,“气都气饱了,能舒服吗,别烦我,让我静一会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武平顺难受的要命,实在支撑不住,强忍着坐起来,“效军,快扶着我上厕所。”
武平顺被武效军轻轻搀扶着刚走进厕所,还没有来得及解开腰带蹲下,就是一阵狂泻,突然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吓的武效军手足无措,弯腰俯身双手撑着武平顺的双肩,声嘶力竭地喊道,“娘,俺爹晕过去了,大姐赶快去村卫生室叫瘸子过来,二姐快去叫邻居。爹,快醒醒,爹,爹,你能听到吗。”
效军娘一看老头瘫倒便坑上面,吓得脸色刷白,晕头转向,慌慌张张转身到屋内取条裤子,来到厕所把武平顺身上擦干净,换好裤子。武效军把老爷子从厕所里背出来,轻轻放到床上,喂了点淡盐水,武平顺面色才稍微有点舒缓。
不大会儿,村医刘瘸子满头大汗一瘸一拐地过来,一阵“听、摸、看”之后迅速输上液体,苦丧着脸说,“看样子顺哥是胃病复发了,你们得抓紧时间想办法把他送到县医院去,要是慢了会耽误病情,贻误治疗,出现不测。”
连下了几天雨,通往县城的路全成了大小车辆都无法通行的泥泞路。武效梅叫来武效亮、武平春商量怎么办。武效亮说,“快叫人通知效福和效起,找两根长竹竿和绳子,收拾东西,把床绑好,抬着去。”
邻居赵大娘既热心又是快嘴,是第一个到来的村里人,没等武效亮说完,开口便说“我现在就去效福效起家,叫他们两个快点过来。”然后转身跑着出去了。
村里不少男女老少听说武平顺突然得了重病,一个个慌慌张张地接踵而至,既探病情又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武效起听赵大娘一说,忧心忡忡地跑着过来,和其他人一起很快把一切收拾好,就等武效福过来。
只见赵大娘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给你们说,效福说了,平顺不是他爹,死活他不管,不肯来,你们就别等他了,赶快走吧。”
武平春一听气的直跺脚,“俺二哥咋养了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几位爷们,有劳受累了,全当俺哥没有这个孩子,赶快走吧。”
武效亮铁青着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混帐东西,猪狗不如,咱们走。”
十来个年轻壮小伙子分成三班,轮流踩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抬着武平顺向县城赶。武效军、效起换着用手扶着液体瓶,效云、效梅带着背包一路上哭哭啼啼紧跟,六点多时,终于来到县医院。
值班医生得知是武效森父亲,不敢怠慢,做了一番检查之后,初步诊断为“胃穿孔术后倾倒综合征”,必须先住院观察治疗,再结合病情决定是否再次手术。
等办完一切手续已近深夜,武效起说了声“我不能熬夜,一熬夜头就疼,我得回家睡觉。”
武效森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走吧走吧,有你不多没你不少,咱爹晚上有个啥好呆,只要你不觉得亏心愧疚就行。”没等武效森说完,武效起已经溜之大吉,不见踪影了。
第二天上午,武平顺经过一夜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