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颖知道就算自己给独孤氏服软求情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快些回去抄书。
看见荷香走在她前头未她提着灯笼望路,顾清颖心里才滑过一抹暖流,至少她还有荷香。
主仆二人回到院子里,见到里面只有顾清颖的房间是亮着灯的,其余的丫鬟想必都睡得跟死猪一样了吧。
顾清颖看着漆黑一片的下人房,突然感觉心里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咬,主子成这样了,这些小蹄子竟如此没心没肺的睡觉!
“把她们都给我叫起来!”顾清颖越想越不舒服。
“是。”荷香恭敬的应道,转过身时脸上却露出一抹讽刺,不过也是一可怜虫,欺软怕硬。
顾清颖先回了屋,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书案前。
两个小丫鬟睡意朦胧、不明所以的进了屋请安。
顾清颖起身,走了过去,劈手就各打了一巴掌。
“小姐?”两个小丫鬟怯怯地捂着脸,满是惊恐,却又不敢哭。
七小姐一向温柔出尘,如仙子一般,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清颖看着她们弱弱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升起一股邪火,拔下头上的蝴蝶簪子照着右手边的一个小丫鬟脸,猛地刺了过去,“让你们睡!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本就胆小的丫鬟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被尖锐的簪子划过,立刻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人不知尖叫起来。
另一个小丫鬟也在这时回过神来,转头就跑。
“站住!你敢跑?”顾清颖抬脚就追上去。
站在一旁的荷香忙拉住了小丫鬟,自己挡在了小丫鬟面前。对着顾清颖道:“小姐!”
“……”顾清颖顿住了脚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看了看手中带血的簪子,脸色一白,似触电般将其丢得远远的。
若是自己就这么追出去了,保不定又要惊动独孤氏,那她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毕竟刻薄下人的主子不是没有。可那都是在自己屋里关起门来的事,要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她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
顾清颖心里慌乱极了。这是原主前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那时的她什么都圆满,举手投足万事顺心。
可现在的她呢,因为一连串的变故。如今想要压垮她,也许只需要一根稻草的事儿。
顾清颖揉了揉眉心,她想到了,为什么原主能完成的时,到她这里就总是出错,因为她的心太浮躁了,以为有了前世的记忆就能顺风顺水,没有一颗身临逆境而保持的平常心,这才是原主最可贵的东西。
可惜她实在学不来。她不是和原主一样在古代长大的,她是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世纪穿越而来的,原主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她也触手可及,但唯独人的心是怎么也给不了别人的。
顾清颖拉耸着脑袋,默默地回到了书案前,扫了一眼捂着脸不停哭泣的小丫鬟,叹了一口气,脸上是疯狂过后的平静。“荷香,你去帮她上点药粉。”
等到房中再无一人的时候。顾清颖咬牙咽下了泪水,从书架里拿出女诫女律,铺开宣纸,奋笔行书。
书写本能使人静心,可她想到自己今晚发生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沉不下心来,尤其是她熬夜罚写,而顾清萱却可以裹在暖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碎觉觉!
荷香上完药粉,安抚了两个小丫鬟几句,便回到了顾清颖的房里,“小姐放心,院子里有许多杂事要做,离不开人,她们会忙得出不了院门。”
“荷香。”顾清颖勉强忍住泪水,她居然被感动地要哭了,“你回去睡吧,今晚我会睡不成了。”
荷香微微一笑,摇头道:“奴婢不困,再说奴婢要睡了,谁替您磨墨呢?”
“是我没用,连累你受苦。”顾清颖第一次感到愧疚。
荷香走到了书案旁,并未说话,而是静静的磨着墨,足以代替所有语言,也足以迷惑人心。
顾清颖含泪,加快了书写的速度。
时光流逝,主仆两人不断的打着哈欠。
“小姐,您不觉得今晚的事很奇怪吗?”
荷香的声音,冷不丁地在静谧的夜晚中响起。
顾清颖的眼皮子都在打架,当她听到这句话时,睡意瞬间就没了,问道:“怎么说?”
说实话,她也是觉得奇怪,她约得是青儿,怎么青儿没来,却来了一个丑陋的家丁,还正巧不巧地被独孤氏给撞见了!
“小姐您想想,您给青儿送信,青儿回了您,但是她却没有准时赴约……”荷香抿了抿唇,道:“这其中定是出了大问题。”
顾清颖放下了毛笔,揉了揉酸胀不已的手腕,道:“我也在想,那么晚了,独孤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花园子里,仿佛知道我会在那里一样。”
“夫人会突然出现,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的确是误打误撞,只是这个可能小姐您会相信吗?”荷香反问,道:“如果夫人是刻意守株待兔呢?”
“守株待兔?她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会出现!”顾清颖觉得不可思议。
荷香沉吟,道:“那就只能是另一个可能了……”
“另一个可能?”顾清颖皱眉,随后恍然大悟,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你是说,有人给她通风报信!”
荷香点头,“只是这通风报信之人是谁呢?”
“这件事,除了你我,就只有青儿知道……”顾清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恼怒。“是青儿!是她将此事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