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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钟明巍木木地点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红亮亮的火盆,半天一言不发。
“您伤得可比那丫头重多了呢,您可得好好儿养着,可万万别再下地了,”陈奶奶瞧着他半天一声不吭的,忍不住开口道,“您别不放心了,我们会好好儿照顾那丫头的,清玄虽不是郎中,但是医术却还算精湛,他说了没事儿,就肯定没事儿,你就放心吧。”
钟明巍缓缓抬起头,目光定在了陈清玄的脸上,他直勾勾地看着陈清玄,直到陈清玄不自在地转开了脸,他才缓缓开口:“陈先生?”
“正是在下,不知您怎么称呼?”陈清玄忙得对钟明巍弓了弓身,一则是钟明巍是阿丑的长辈,他自然要尊重,二则是他心里对钟明巍颇为敬佩,只是半天得不得钟明巍的回应,陈清玄只得又站直了,再次接触到钟明巍的目光的时候,陈清玄就蓦地浑身一颤。
那种目光,怎么说呢?
有掩饰不住的厌恶、冰冷,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陈清玄,然后又默默地把脸给挪开了,他喉结上下地滑动了几下,似乎有什么想说,也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这人对自己有敌意,这是陈清玄的第一反应,只是他心里又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他从雪地上把这人还有阿丑救回来,可是这人怎么会对自己有敌意呢?
陈清玄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他打量着这人,总觉得这人周身都裹着一层寒气,明明刚才,他和陈奶奶一道进来的时候,这人还双目含着浓浓的感激呢。
“您饿了吗?我锅里熬了红豆小米粥,要不给您盛一碗进来?”陈奶奶没有发觉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当下热情地询问钟明巍。
“不必了,”钟明巍对陈奶奶道,一边抬头看向陈清玄,“有劳陈先生扶我去看一看我家丫头。”
“我刚才说过了,她挺好的,现在睡着了,您现在过去,也是搅扰她休息,”陈清玄心里憋着火,努力地压抑着,“还是等明儿天亮,我再扶您过去看……”
“有劳。”钟明巍蓦地截住了陈清玄的话头,他仰着头看着陈清玄,一边对他伸出了一条胳膊。
“是,”陈清玄被那双深沉的眼睛直看得一阵头皮发麻,这人明明仰视着自己,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人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当下他也不再说什么了,一边俯下了身,一边从床边取了一双拖鞋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钟明巍。
到底是脚上受了伤,钟明巍每走出一步,都觉得是踩在刀尖儿上似的,他其实并不愿意让陈清玄扶着,但是却又不得不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陈清玄的身上,饶是如此,他额头还是渗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实在太疼了,不止是脚,还有膝盖,每动一下,钟明巍的牙就咬得更紧了三分。
陈奶奶跟在身后,看着钟明巍这么一瘸一拐地走着,不由得心生同情,这人腿瘸的也是忒厉害了,这次又在雪地里头冻了那么久,饶是陈清玄给他清洗了伤口又上了药,可到底冻得太厉害,早上给他上药的时候,陈清玄都叹息,怕是以后这人的腿要瘸得更厉害了,搞不好以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陈奶奶并不是单纯同情钟明巍,她是觉得以后阿丑的日子怕是更艰辛了,到底家里有这么个残的厉害的叔父在,这就等于阿丑这辈子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都压了一块大石头,陈奶奶一直都拿阿丑当孙女儿看,如今更多了想让阿丑当孙媳妇儿的心思,所以这时候,心里就更加不是个滋味儿,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儿照顾阿丑,别让这丫头太辛苦了。
钟明巍终于被陈清玄扶着、一瘸一拐地进了一个房间,甫一进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收拾得齐齐整整的书桌,上头摆着笔墨纸砚,后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上头摆满了,一如阿丑从前和他说的一样,陈清玄家有很多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