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然清早就守在市委大院门口,看到徐达夫书记的车进了院子,抢先一步上了楼,守在书记办公室门口,等着他回来。
徐书记看到陌然,满脸的惊讶神,点点头说:“你小子来得真早。”
陌然没敢说自己昨夜一夜都没睡好。肖科长临走前的一番话,让他想了好半天,越想,越觉得身边的水深不可测。
如果如肖科长所说的一样,林冲与邢亮是同盟,那么一个有权,一个有钱,要将雁南县翻一个天,未必有多难。他陌然不但不是对手,就是何书记,未必有胜算的可能。
陌然蓦然想起,原来闹得沸沸扬扬的贿选案,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平息了下去。就连何书记,也以家丑不可外扬为理由,没再追究下去了。
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贿选案至今风平浪静,原来都是他们联手在操作。
现在他又惹恼了一个曾老,暗示邢亮派人去将曾权抓了回来。如此以来,他是处于两面夹击了,任何一面发难,他都将无力应付啊。
徐达夫书记也不与他客套,开门见山就问:“你抓了曾权?”
陌然满脸陪着笑,道:“是公安局抓的。”
徐书记脸一沉,瞪他一眼道:“我还不知道是公安局抓的?你没指示他们去抓?”
陌然默不作声,等着徐书记责骂。
“你闯了大祸,知道吗?”徐书记脸上开始布满怒气,声音高了许多,道:“他那样的人,我们都躲着走,你还主动贴上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陌然一听,觉得不是滋味,小声嘀咕着道:“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你呀,是书看多了。”徐书记叹口气说:“现实与书上,根本就是两回事嘛。你给我说说,你要我怎么给曾老解释?”
“曾老找您了?”陌然担心地问。
徐书记摇了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但肯定会找上门来。你们以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不见了,就没人找得到?”
“等他找来了,证据都坐实了,还怕他?”陌然心里有气,不屑地说:“徐书记,如果曾权是雁南县工业园区纵火案的主犯,难道我们也不追究?”
“真要是,也轮不到你们去追究。”徐书记瞪他一眼道:“既然你找上门来了,我也不客气。现在你给我去做两件事。第一,马上放了曾权。第二,去找曾老认错。”
陌然一听,顿时冷了半截。
徐达夫书记过去是曾老的秘书不假,但徐达夫是不是曾老这条线上的人,没人说得清。首先徐达夫离开曾老后,并没有想以往的秘书一样,被安排在省里做个副省长之类的官员,而是放在雁南市做了个副书记。
其次,徐达夫书记对曾老来访雁南市,也没表现出有多么的亲热。
有人说,徐达夫书记来雁南市,是得罪了曾老,属于发配一类的安排。如此看来,徐达夫书记与曾老,未必会出现同一个战壕的现象。
陌然半天不出声,呆呆地站在徐书记办公桌前,仿佛入定了一般。
“你还有事吗?”徐书记突然问。
“没事了。”陌然惊醒过来,慌乱地说:“我没事了。”
“没事还不去办?等上菜吗?”徐达夫书记挥挥手说:“动作要快,别让人说闲话。”
陌然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如果证据证明,曾权就是纵火案主犯,我放还是不放人?”
徐达夫书记抬起眼看了他好几秒钟,眉头皱在一起,沉声说:“你是没听清我的话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看来徐书记是铁了心要放曾权了!陌然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只要曾权放走了,瑶湖集团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即便曾权是主犯,他们也完全有办法让他不是。
陌然只好告辞出来,大清早的被徐达夫书记训了一顿,他的心情顿时灰暗得如同大雨前的天空。
他不禁暗暗感激何书记,没有他的提醒,自己可能还蒙在鼓里。徐达夫书记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现在已经很明朗了。他不想得罪曾老!
不得罪曾老,就拿不下曾权。拿不下曾权,瑶湖集团就将陷入灭顶之灾。
即便瑶湖集团被曾权轻而易举夺走了,他会放过秦园吗?答案仍然是一个谜。曾权的目的是想财双收,可是秦园会委曲求全吗?
陌然越想越恶心,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放开所有,做一个不再过问俗世的人。但这个念头一起,迅速被压了下去。他现在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
要想让曾权伏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第一手确凿证据材料。
要拿到第一手材料,邢亮又成了回避不了的关键人物。
徐达夫书记的话言犹在耳,他命令自己不管什么状态,先放曾权啊!
接连抽了三支烟,陌然将烟头踩在脚下,狠狠碾碎之后,摸出电话给邢亮打。
“邢局,在忙?”
“在忙!陌县长有指示?”
“没什么,我在市里,要是有空,我们坐坐。”陌然故意轻描淡写。
“可能暂时不行。”邢亮抱歉地说:“有件事十万火急,我得亲自去处理。”
“什么事还难得到你邢局?”陌然打着哈哈说:“实在没空就算了。”
邢亮那边迟疑了好一阵,小心说:“要不,我叫老许去市里陪你?反正他现在也没事。一直说要当面给你说声谢谢。”
许子明从看守所取保候审出来,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