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似盆泼般从天而泄,狂风暴雨下,树枝狂卷翻飞,随着狂风发出呜咽之声。
小书僮失踪的时候是万紫千红的春天,而今已是黄叶飘零的秋天了。即使出动了合州所有的守兵,即使出动了学院所有的护院,仍旧没有发现小书僮的身影。
生死未卜啊!龙睿几近到了吃喝不进的地步,人也明显瘦了许多。
“睿哥哥,不要急。”楼惜君在一旁安慰着龙睿,“整座山都搜了,没有见到岁岁,岁岁应该还活着。”如果真遇难的话,应该搜得到尸骨。
“宇烈呢?”
“大哥说再到岁岁家去一趟,看看小七、小九那里有没有?也许岁岁一逃离危险,回了家也说不定。”
看着窗外的狂风骤雨,龙睿的眼中抹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岁岁,你不应该受这般苦,不应该啊。”
“睿哥哥。”楼惜君拉了拉龙睿的胳膊,“你怪不怪惜君?”
“怪?”龙睿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番作为,也是为了我,终究都是因了我,所以你方遭人追杀,岁岁才会出事。”
“爹和娘已在来合州的路上,听爹和娘说……”
因了自己的原因导致小书僮至今生死未卜。现在无论是什么事也引不起龙睿的兴趣。
看出龙睿无心她说的事,楼惜君再度摆着龙睿的胳膊,“睿哥哥。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为重?龙睿猛地回神,是啊,他在合州隐忍了八年,如今楼致远一着釜底抽薪,终于将他暴光到了一众想置他于死地的人面前,这样一来,他回京已成定局。他早日回京,就能早日接手朝政,了解朝事,总能和父皇混个脸熟吧?而楼伯父和虞姨娘二人来合州,就是来接他回京的。曾经多少次梦回京城,可现在,不见小书僮,他无心思回京。
“岁岁机灵之极,惜君相信岁岁还活着,只是活在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但总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
活着?回来?龙睿的眼前再现的是小书僮充满生命力的笑声,意气飞扬的笑脸。
“睿哥哥,相信我爹和大哥,他们一定会找到岁岁。”
听楼惜君不停的安慰,不停的肯定,龙睿回转身,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惜君,是睿哥哥不好。让你担心了。”
“岁岁是为了救我方出的事。”楼惜君笑得有些勉强,“父亲的意思本来是用我诱蛇出洞,不想却让岁岁替我受难。”
“是用你诱蛇出洞也好,是岁岁承受灾难也罢。你们都是为了我。”龙睿迈步出房屋,“我要去看看,宇烈这长的时间没有回,也许岁岁回来了。”
“诶。”看着急步出屋跨上马背的人,楼惜君追出屋外,“下着雨呢。”
“无防。”龙睿甩着马鞭,‘驾’的一声,马儿扬起四蹄,已是消失在风雨中。
“睿哥哥,你对岁岁真好。”楼惜君的小脸上有抹黯然,低下了头,“如果是我不见了,是我受难了,你会不会这么担心?这么憔悴?这么心痛?”似乎又想起什么,她抬起小脸,“我怎么了?岁岁可是为了救我方生死未卜的啊。而且岁岁是小男孩,我吃什么醋?”
一辆豪华的马车奔驰在官道上,溅起无数水花。马车四周是一径黑装的骑马的人,外披蓑衣,头戴斗笠,策马跟在马车的四周,虽浑身湿透、泥泞满身、狼狈不堪,却没有一个说一句怨言。
马车帘随着狂风被卷起,可以明显的看到马车上,坐着二个人。一袭贵妇打扮的人正是虞姜。另外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着一袭绛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虞姜偎在丈夫的怀中,“相公,我很担心惜君、睿儿。”终于出事了。
“放心,有老余呢。”楼致远拍了拍妻子的肩,“再说,还有烈儿护着,那帮想置睿儿和惜君于死地的人有了一次失误,必不会再次冒然出手。”
沉默半晌,虞姜长叹一声,坐直了身子,扭过头,揭起车帘,看着窗外的风雨,“将亲生儿子一丢就是八年不闻不问,有哪一个当爹的能做到像他那般狠心?我如果是姐姐,泉下有知、死不瞑目。”
“虞儿。”楼致远知道妻子一向快人快语,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这不?陛下听说了合州的事,知道睿儿有危险了,不就派我们来接睿儿了?”
“接?如果不是相公的釜底抽薪,如果不是用惜君的命玩诱蛇出洞?只怕陛下仍旧会认为这个朝中不会有人给睿儿难堪?好在惜君无事,睿儿无事。如果真出了事,就算他是亲自来接,看到的只怕是……”说到这里,虞姜直是‘呸呸呸’的拍着自己的红唇,“不吉利的话少说。”
“虞儿。”楼致远好笑的扳过妻子,神情不无严肃,“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少说为是。毕竟不是往年了。”
“相公,你说,陛下到底怎么了?对姐姐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想当初在合州的时候,陛下对姐姐的宠爱简直是……”
楼致远伸手捂着妻子的红唇,“往事不要再提了。多说无益。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以后再该怎么办?”
“睿儿回京,只怕不比合州安全到哪里去。只怕更危险了”
“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京城肯定更是危险。所以说,不要责怪陛下的狠心,也许陛下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眼见妻子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楼致远一边轻抚着妻子的手,一边继续说道:“好好好。当然了,以如今萧淑妃、董贵妃二人的受宠程度来看,世人都会以为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