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宫中旧档,嘉靖九年时也是仿制弗朗机炮,一年能铸造三十二门。那时泰西铸炮法还没有传到我大明,工匠都是照猫画虎自己摸索着铸造,为何现在反而还不如嘉靖年间?”朱慈烺道。
孙传庭对这事并不清楚,但他早在山西的时候就认识到了火炮的重要性,有过长时间的思靠,略一思索便答道:“嘉靖年间的技艺,恐怕很多都没传下来。万历之后,匠户被豪族贵戚瓜分严重,崇祯之后逃籍的人更多。如今朝廷炮厂所铸造的火炮,无论数量还是质量,甚至不如吴三桂的关宁炮厂。”
祖大寿在袁崇焕被捕之后连夜逃走,从此再不入京。大凌河之战后,祖大寿被俘逃回,就连山海关都不进了。辽镇早就将关外之地视作私产,火药厂和炮厂更是迁到关外,不肯在军国重器上依赖朝廷。
朱慈烺听孙传庭这么一说,方才想起辽镇已经能够铸造铜体铁芯的复合层炮。这种炮的炮芯多为熟铁锻造而成,外层裹以青铜,发炮时会形成内壁受压外壁受拉的效果,比同样厚度的单层体炮坚固的多。相比泥范铸造法的高废品率,复合层炮的成本就显得低得多了。
即便是朱慈烺这样的理工科小白,也知道锻造与铸造虽然一字之差,却代表了技术上的代差。
“火炮研发不能省,不出百年,所有海陆之战拼的就是此物。”朱慈烺想了想又道:“如果火炮数量上不去,是否可以挑些人去改进炮弹?”
“殿下是说霰弹?”孙传庭问道。
“霰弹射程太近,实战效果太渣。”朱慈烺道:“我觉得开花弹很有潜力可挖。”
开花弹……
孙传庭却觉得那是比霰弹更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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