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言语谈笑哪有什么不妥的事?”朱慈烺身边那美姬笑道:“陈姐姐也曾寓居金陵,当可算得一个。只是咱们规矩没说清,这八艳之名,是不拘在否呢?还是要回避那些从良的姐妹?”
“当然不拘,不拘!”朱国弼连忙接口定下了基调,暗道:你这女子平日还算伶俐,今日怎地傻了?这位小爷说的就是从良之人。若是只说风尘女子,难道说他错了?
“我看你寇白门当也算得上一个!”朱国弼豁出去了,跟着朱慈烺又报出一个。
朱慈烺也是一奇:“你就是寇白门?刚才却说湄湄。”
“湄湄是本名,贱妾小字白门。”寇湄略有羞涩。
“你说湄湄我不认得。说寇白门我却知道。”朱慈烺望向朱国弼:“听闻抚宁侯纳你时,以五千士兵手持红灯,从武定桥沿途肃立到内桥朱府,盛况空前啊。”
朱国弼呵呵干笑,垂下头去,佯装剥果子吃。他身边的美姬见侯爷双手发颤,更是不敢吱声。
朱慈烺没有去看朱国弼,又道:“我听说金陵还有几个曲中校书,也不知如今流落何处,且做谈资罢。诸位可听说过董小宛?”
朱国弼见皇太子岔开了话题。重重吐出一口气,却给寇白门使眼色。
寇白门连忙道:“小宛果然是才情横溢,如今正在如皋,随了冒辟疆冒公子。”
“柳如是……哦,这个我知道。是跟了钱谦益。”
“正是,牧斋先生以光天白日娶的她过门呢。”寇白门当即拉了柳如是下水,暗道:可别揪着我家不放。
“李香君?”
“香君妹妹年前去了河南归德,寻如意郎君去了。”寇湄笑道。
“却是如今的归德知府侯朝宗。”阮大铖也自嘲笑道:“当日我还暗中撮合他俩,为香君赎身,却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非但如此,以后还有个叫孔尚任的。写了《桃花扇》,让你一直涂着曹操似的小白脸呢。
朱慈烺突然觉得江南名士中的八卦也是颇为有趣。
“还有……”朱慈烺在脑中过了一下:“卞玉京?”
“是与香君妹妹一起去的河南,却再没消息。”寇白门道。
“她是找谁?”
“怕不是吴梅村么?”寇白门笑道。
“呵呵,”朱慈烺也笑了,“吴梅村一副学究君子的模样,原来也来曲院之中消遣?”
——你都来了。何况别人……
朱国弼心中暗道。
“梅村先生可是此间名士啊!人既fēng_liú,诗词又是极佳,也难怪有人追到怀庆去。”寇白门说话间却有了些哀怨。
“还有顾横波?马湘兰?”朱慈烺总算背齐了秦淮八艳,再看看身边侍酒的寇白门,暗道:凡是穿越明末的都要照顾秦淮八艳的生意。看来我也终究不能免俗。不过说起来也怪,江南竟然开放到让自己的小妾陪客。
心中想着,他又不自觉地望了一眼在后世绝对属于戴绿帽的朱国弼。
“顾氏岂配公子垂问!”寇白门突然气愤起来:“她竟受了虏廷的伪诰,如今却随着没气节的龚鼎孳出关去了!真是秦淮败类,污了我曲中女郎的名声。”
“哦,是这样啊。”朱慈烺点了点头:“龚鼎孳我倒是知道,文采如何且不去说他,投降变节之后竟然说是要学魏征,这就有些无耻过分了。”
说到投降变节,朱慈烺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朱国弼:这位抚宁侯在原历史剧本中袭爵保国公,可惜满清铁蹄南下,保国公也不保国了,直接投降了清廷。后来满门被清廷扣在北京,卖尽家中财物、人口,以求赎身。
卖到寇白门的时候,寇对他说:“妾不过值百金,若是放归金陵,愿带两万金来为公赎身。”后来寇白门带着一个婢子,短衣骑马回到南京,果然筹措了两万两为朱国弼赎身,被江南名流们称为“女侠”。
朱国弼接连被朱慈烺看了两次,浑身寒栗,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位小爷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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