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丑献丑了。”单连田顿时显露原形,又是那副嬉皮笑脸放荡不羁的面孔。
武学的生源其实很窄。
孤儿之中只有资质好的能过继之后升入讲武堂,如甄国栋便是如此。其他学生大多是锦衣卫和各地将领的子侄辈,而且都是家中公认不良于读书,只有走武学一路,继承家风,有朝一日成为武官。
勋戚子弟则会在家中接受文化教育,若有必要表忠心,则报考武备大学或者海军大学,直接踏上军官的道路。所以朱慈炤这样迫不及待来读讲武堂的勋戚几乎没有,而像郑崇元这样的富家子弟更是稀有动物。
被单连田教育之后,郑崇元也总算收起了轻慢之心。知道那些将门世家的底蕴也十分深厚,自己没必要招惹他们。他记得父亲送自己入学时候的交代:仗义疏财,广结朋友,莫与人争执。不过少年天性仍旧让他在第一天就成了寝室中最不受人待见的一个。
朱慈炤因为单连田是功臣之后,自是觉得非常亲近,不知觉地走得就近了。单连田大大咧咧,也没分寸,两人竟如故友重逢一般。郑崇元见两个将家子已经打成了一片,越发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挤,沉默寡言,反倒不像开始那般惹人讨厌了。
……
“听说永王殿下本来是要这里读书的。”有教员低声与同事交流消息。
“名册上倒是没他的名字,看来是没来。”有人道。
“听说换了名字,怕教官们不能一视同仁。”又有人道。
讲武堂祭酒第一个猜到的就是“朱勇”。因为名字能改,姓氏却不能变,而且这个朱勇的能量也实在大了点。不过即便猜到了,他也不打算告诉别人。还是当做不知道为上,这样日后也好有转圜的余地。
讲武堂可不是武备大学。
这里的操练可是实打实的新兵操典要求。许多成年人都吃不消,遑论这些半大孩子。想到这点,祭酒又有些担忧,最终只能让食堂将饭菜准备得更加充足些,同时还要多加些肉、鱼之类的大菜。
……
朱慈炤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窥破,更不知道学校伙食因为他而有所改善,犹自揣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参加开学典礼。在他身边的是单连田,以及甄国栋,三个人的小团体组成得近乎玩笑——他只是无心地替甄国栋付了朝服和佩剑的租金,甄国栋便视他为知己好友了。
郑崇元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宿舍的不利局面,展现出了商人子弟的家教和天赋,准备在典礼之后请宿舍室友一同下馆子,喝花酒,好改善关系。在他看来,甄国栋毕业之后下旗队的可能性极大。至于朱勇和单连田两人,却很有可能进入武备大学,成为真正的军官。
他还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如果考不上武备大学,去军营里呆个一两年拓宽些人脉也就可以回家了。而家里最大的期待,就是成为军属,能够涉入一些军属公司的经营领域。
皇太子麾下的军队不允许干涉的民政,不允许经营商业活动,但为了解决军属的生活问题,以及整体提高军人家属的社会地位,皇太子将食盐买卖和大宗茶叶运输都交给了那些由军属合股设立的公司。
这些公司所展现出的垄断意图以及实力,实在令许多原来这一行当的商人畏惧。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将子弟送入军中,同样以军属身份参与利益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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