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淳的忽然降临对于彭氏的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件意外之喜,毕竟这个老族长名义上的长子应当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然而这小子老早就离开了风雪域,不知去哪里浪荡了,如今在彭氏最危急的时刻神兵天降,不知有多少族人对其心生仰慕,就连彭棠也不例外,甚至都有过直接把族长之位“还”给这个叔叔的冲动,只不过被彭淳婉拒了。
相较于彭棠等人的兴奋,彭俨的心情就要复杂多了,一方面他对这个从小便照顾他的大哥颇有好感,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彭淳插手族长之事。彭淳好似看透了彭俨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不做言语。
随着彭淳击退韩紫初,这场叶氏和彭氏之间的两族祸乱终于落下帷幕,叶氏族人气势汹汹而来,狼狈而回,彭氏同样是元气大伤,族老中死去的就不下双手之数,年轻一辈的死伤更加惨重,这一回双方都没有占得半点便宜。
彭棠还要忙着料理接下来的事情,彭淳便善解人意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动,所以你也不用一直陪着我,身为族长的你应该待在更需要你的地方。”
彭棠点点头,带领着彭鹏等一众人清理战后的疮痍。彭淳深深地望了一眼彭棠,双手环胸,喃喃道:“真像你啊,二弟。”
彭偲的三个儿子中,小时候的彭淳人缘最好,跟彭俨和彭灏的关系都不错,而彭俨和彭灏的关系就要差了许多,每次都要彭淳在中间充当和事佬。但实际上彭淳还是更加亲近彭灏这个给人严肃古板印象的二弟,在他看来,彭俨心思还是太过深沉了,就算是面对自己这个大哥都不曾真正吐露过心声。
若是彭淳不曾离家出走,彭俨和彭灏也不至于为了一份资源而闹到如今的地步。所以在面对彭棠时,彭淳的内心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彭灏夫妇失踪的消息他早有耳闻,甚至也清楚其中有彭俨的暗中下的绊子。可他同样不能对彭俨动手,其中的万般滋味也就只有彭淳一人可知了。
彭淳先是来到了祭拜彭偲的主屋内,对着彭偲的灵位恭恭敬敬地上了一柱香。烟气缭绕迷蒙,彭淳的目光似乎透过了这层烟气,跟遥远的彭偲对视着:“以前我总埋怨你太过严苛,修行稍有偷懒便会被你一顿抽打,小时候我们三兄弟可没少挨你的鞭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吧,我萌生出了离家出走的念头,二弟三弟都劝过我,但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犟得很,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后来我真正踏足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在外面,什么珍宝钱财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一等一的硬通货,也是在那时,我才对你稍微消了点气,才知道你这般严苛是为了我们好。”彭淳轻抚着灵位,自言自语,“可我实在不愿意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才肯风风光光的回家……现在我已经太上境界了,比你还强上那么一点,护着彭氏绰绰有余,本想着终于可以让你放下担子了,可你怎么就先走了呢?”
即便万般言语,都不过说给那香火听。
入夜,古澈在庭院中疗养生息,古妤则在一旁吸收山河元气。有着彭偲的一气贯山河,古妤吸收起这些元气来容易了不少,眼下已经突破了涅元的层次,逐步朝着更高的方向提升,必要时刻也能爆发出短暂的游虚伟力,就像白天一样,只不过这么做对她的身体负荷很大,古澈明确禁止她使用这股爆发性的力量。
忽然古妤黛眉轻挑,古澈按下了古妤抬起的手,轻轻摇了摇头。古妤收拢起周身元气,不再理会那么突兀出现在二人身前的彭淳。
“过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彭淳背对着古澈轻声说道。
古澈对古妤使了个眼色后便起身跟彭淳走了。走着走着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这条路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好像自己已经来过两次了吧。
直到再度看到熟悉的入口,古澈才开口问道:“带我来这儿干嘛?”
这里正是真正的彭氏祖地,埋藏着彭氏先祖的诸多机缘,堪称小型的承天福地。
彭淳淡淡地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父亲生前选定的人,我还不至于拿你怎么样,所以安心好了,这次来是送你一桩大机缘的。”
“嘿,还有这种好事?”古澈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彭淳瞥了古澈一眼:“少给我装模作样,快跟我进来。”
石壁通道中,彭淳似乎是想要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漫不经心地问道:“给我仔细讲一讲你和我父亲的谋划吧。”
古澈没有半点犹豫便将所有的计划托盘而出,包括暗中联络收买墨池诃师傅的事情也不例外。听完这些后,彭淳轻呼一口气:“不愧是父亲啊,总是这么老谋深算。若没有韩紫初的意外,你们应该已经成事了吧,那么在这之后呢?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那不成器的三弟?”
古澈为之一顿,缓缓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彭鹏。”
彭淳点了点头,说道:“你也不用惊讶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因为父亲此举有意一举覆灭叶氏,也肯定存着利用叶氏给家族内部来次大清洗的心思,毕竟彭俨的势力遍布整个彭氏,即便彭棠继任族长且有彭鹏和诸多族老护持,长久以往也肯定不会是彭俨的对手,所以他才会想着利用这一次的祸乱将彭氏彻底伤筋动骨地清洗一遍,只是为了留给彭棠一个相对干净的彭氏。”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