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弃吧!太苦了!霁寒苦,我们也苦!都苦啊!”
林国舅带着泪花叹息道。
林国舅夫人顿时一句话也不说了,就只是用自己的袖子捂着嘴,呜呜的痛哭着。
林国舅见状,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给她肩膀,让她哭泣。
而罗御医从始至终都是看着天边,医者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给他们接受的时间,也给他们悲伤的空间!
“夫人,随他去吧,这也许是命啊!天命不可违,难道你忘了霁寒出生时的预言吗?”林国舅看着在自己怀中已经哭的撕心裂肺的夫人,无奈的轻声安抚。
预言?
林夫人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更加的痛苦。
“预言,就是这个预言折磨了我们大半辈子,让我们前半生不敢早些要孩子,好不容易决定要孩子,结果,受尽了千辛万苦还是不能如愿,我们逃避了十年,胆战心惊了二十多年,如今,更是要将我们给推到这无底的深渊里,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林国舅夫人已经哭的撕心裂肺,不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泪水,也不用手遮掩自己的哭姿,她的伤心和绝望就这么暴露无遗。
罗御医站在一旁看着,无言以对,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林霁寒病情加重的消息在外界是封锁的,可是,却瞒不过苏景烟。
苏景烟自幼来往于林国舅府,府中多的是她认识的人,林霁寒咳血的消息已经在第一时间传到了苏景烟的耳朵里。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拿着下人端给她的糖水燕窝。
“嘭”的一声,破碎的瓷片和着水花和炖的剔透的燕窝在地上四溅,零零碎碎,一片狼藉,像极了现在的她,心情慌乱,不知所措,一片狼藉,心头万千滋味。
一个心里在乎你的人,无论多久,无论什么情况,她总有办法知道你的消息,她放弃并不代表过去。
“你说什么?”苏景烟问道。
她的声音很低,好像是怕打扰别人一样,在用自己的气音说话,但是,却是满满的不敢置信,还有满脸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的心向着谁,想着谁,哪怕她已经嫁人,哪怕她告诉自己,只要他好的起来,她就可以永远的远离他。
可是,当情况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不顾一切,这碎了一地的燕窝和满脸的泪水,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明。
“那御医呢?御医怎么说?还有国舅爷和国舅夫人呢?他们想办法去找药了吗?”
苏景烟忙着问道,眼中带着晶莹的光芒和满满的期待。
“罗御医看过以后,说公子怕是已经撑不下去了,其实公子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头了,是沉香油让公子多过了三年多,如今沉香油也快用完了,而且,公子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喋血的症状,恐怕是沉香油也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来人皱着眉头对苏景烟汇报着,“而国舅爷和国舅夫人,心里即便再难过也知道,霁寒公子怕是已经撑不下去了,所以,他们选择了放弃,还牵涉到了霁寒公子出生以前的什么预言,具体预言是什么内容,就无从得知了!”
苏景烟整个人在听到这样一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就那样炸在了她的头上。
“什么叫做撑不下去了?什么叫做放弃了,罗御医不是第一次这么说,可是,霁寒他还是活到今天了啊!还有。国舅爷的国舅夫人呢,什么叫做放弃,什么叫做预言?霁寒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孩子,他们就这样不管了吗?”
苏景烟从开始的不敢置信和带着气音说话变成了语气强硬,声音尖利的质问。
来人显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苏景烟,一时之间居然觉得词穷,也觉得莫名害怕,竟然觉得无话可说。
“来人!”苏景烟抹了抹眼泪,朝着外面喊到。
外面匆匆忙忙的跑来了下人,“王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备车,我要出府!”苏景烟擦干了眼泪。
在下人听了她的吩咐去备车的时候,苏景烟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在镜匣里拿出了自己的颜值水粉之类的东西,还有那些珠宝首饰。
女为悦己者容。
这些东西苏景烟已经三年多没有用过了。
她不常出府,除了必须的宴会要求祈王殿下带王妃一同出席的话,除了三年多以前那一场回门,她再也没有出过府,回过娘家。
所以,她刚才说要出府,那下人眼中满是惊讶。但依旧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惊讶和好奇。去准备轿辇了。
苏景烟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这张脸,三年多过去了,时光没有在她脸上刻下痕迹。反而因为她这三年多不涂脂抹粉,反而让皮肤觉得更加的干净。
她看了半天,拿起了粉红色的胭脂,轻扫着自己的脸颊。
嗯,还不错,脸颊顿时红润了不少,看起来,她的气色也已经好多了,粉红色的胭脂扫到了脸上,让苏景烟整个哭过的眼睛变得更加水光闪闪,不见悲伤,惹人怜爱!
她选了一件紫色的衣服,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整个人透着高贵和优雅。
三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例如她的身份,然而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苏景烟身上浓浓的书卷气息,这是别人认识苏景烟的标志,也是苏景烟不愿意放弃的东西。
只有身上的书卷气息愈加的浓厚,她才能够感觉到,自己过往捧着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