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压缩的漆黑之中出现了明亮的冰光。它不急不缓的于漆黑之中上升,度不快,但随着它的每前进一分,冰色的光芒便更盛一分。

冰光外围的是群聚的魔兽。他们周身围绕着细粒般的黑烟,嘶吼声黏稠,如徘徊的亡灵凄厉的尖叫声一般回荡在空荡的地下。

这种黏稠又压抑的凄叫声刺的我脑袋隐隐作痛。我一边捂着耳朵努力使这种不适感降低,一边努力的透过周围岩石的走势判断前进的方向。

比起一开始的一片漆黑,现在周围的景象已经能隐约看得出了。

又长又宽阔的地下空洞。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建筑的残骸,看来这个空洞在设施的更底下。

这是个好消息。这条空洞极有可能是原先设施的人用于隐秘运送物资的通道,这样无论是设施内部还是外面,只要探索这片空洞都能找到。

“往右边走。”

我对身前的男人喊道。他轻巧的应了一声。右手的剑顷刻换置左边,反手从下斜斩而上,轻轻松松的又解决了一头扑上来的魔兽。

随着又一头魔兽的消失冰光也稍微更亮了一点。照应出了身前男人轻松爽朗的脸。

刀光闪过,两道弧形的冰冷残影折射着微弱的光,如线般将四头一齐扑上的魔兽一分为二。他们残留的两半身体停滞于空中,下一瞬间消散化为黑烟。而男人猩红色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从未偏倚过。

视黑烟为无物般的他径直穿过。而那黑色的酸烟却全部被挡在了一层弱不可见的红色护罩之外。

我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裹在身上的,同样泛着红光的长外套上。

很强大的自律型魔导。

圣恩露斯和英兰的骑士服都是蓝白的配色。拜德的学者和白露希斯的神使都不穿骑士服,这件衣服倒地是哪个国家出产的?

“哈哈。如果不被你提醒的话,我就要往左边走了呢。”

男人的声音爽朗却又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慵懒,与我闲聊着。那柄同样看着就不凡的剑再次回到了他的右手。就算一路上斩杀了那么多魔兽它的剑身依旧凄白,剑刃上还流动着一层极淡的赤光。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自带自律型魔导回路的剑。

“……你的方向感真的不好。”

我将视线落回他高大的背影,语气平淡的回道,“一路上你猜了六次,每一次都猜错了。”

“不是方向感是直觉哦。”

男人爽朗的笑着,“不过我的运气一直很差啊。”

“而且还很招魔兽喜欢的样子呢。”

带着黑皮手套的左手掐住了魔兽的嘴。男人看着手下挣扎着却始终合不了嘴的魔兽,微微用力,将其整个直接捏碎。

比起魔兽这个男人反而更像怪物啊!这是什么级别的握力?!

我一脸无语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被他这般轻松消灭的魔兽数不胜数。之前一直怀疑他在无光的环境下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是靠运气?

真相显然不是这样的。

冷光再次一闪。男人后知后觉的转过头,在看见身边消散成烟的魔兽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随即转过头,继续像漫步般的向前走着。

靠的是几近本能的强大实力啊!

我开始害怕了。这个人是什么鬼?女神的亲儿子吗?为什么那么强。之前还想着等上去了叫阿诺德把他揍一顿,现在想来五五开都是个问题。

然而正在这时身后传来突兀急的风声。我猛地转过头,正对上魔兽猛然张开的大口。

赤色的屏障顿时光芒大盛。竟硬生生的将扑过来的魔兽反弹回了空中。身前的男人转过身在空中迅的写下了一大长串什么——

但是什么都没有生。

“啊。我忘记魔导器早就坏掉了。”

男人后知后觉的说道。一击不成的魔兽毫不犹豫的转移的目标。

赤色的屏障没有再次出现。黑色里衣的自律型魔导显然没有外套的强。但令我震惊的是,魔兽的尖牙居然没有咬穿他的衣服。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男人动了。他一脸随意的用剑柄击向魔兽的腹部,然后在它凄叫着被震开的同时一个回旋踢将它狠狠踢飞。

重物砸在岩石上的巨响从空洞的另一头震荡着传来。不用想,估计那头魔兽已经嵌进了岩石里了吧。

“好险好险。”

男人一边假惺惺的轻呼着一边甩着胳膊。黑色的长袖在冰光下泛着哑光,无论是牙印还是黑烟都没有丝毫留在上面。

“没事吧。小姐。”

猩红色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善意。

“……没事。”

“那就好。”

男人再度转了过头。一手提着剑一手插着口袋,犹如漫步般的朝前走着。

强大如怪物的男人。但好在他现在对我并没有明显的恶意。

我抓紧了外套的边缘。

而且算上这次,他也算是有恩于我。

“伽德莉切。”

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有些好奇和惊讶的看着我。

“这是我的名字。放心,是真名。”

裹着着赤色外套的我,认真的对他说道。

“今天的恩情我不会忘记。以后我将报恩于你。”

他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我,猩红的眼眸微睁着。

“……哦呀。真是大胆啊。你那么怕我,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出你的真名呢。”

他玩味的看着我。表情很干净。

要形容的话。就是看见了一个有趣之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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