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是挺恶心的……
她也觉得挺恶心，陪他们哪一个人睡，都恶心……
只不过前者恶心的人是何宇鹏，而后者，令人恶心的是她……
眼神里透露着自甘堕落的情绪，平平的抬头看着他:“恶心吧？我也觉得挺恶心的……”
只是一瞬间，即使身处黑暗，她也情绪的看见他因为这么一句话而瞳孔皱缩。
他的眼睛向来都是淡漠似幽井，那一刻，却十分清楚的毫不掩饰因为这一句话而起的愤怒，可是她知道，这样的愤怒和当年的那种愤怒，是不一样的。
早就不一样了…………
在乎和不在乎，在他这里，总是分的格外清楚……
良久，就在她做好准备迎接他嘴里更难听的话的时候，那人只是放开捏在她下巴上的手，:“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吗？离开我……你也没有过得很好。”
语气中没有任何奚落，只是在陈述一个在真实不过的事实，她过得不好。
是啊！她过得不好！
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脸上是被突然戳穿的故作镇定“是又怎样！我过得好不好与你何干？放弃你的同时我也放弃了你的全部！有关于你，我都不要！”
看着对方骤变的脸色，似乎是得意自己的话终于有了点威慑力，就像以前一样。
心里的某些偏激在经历了那样一场噩梦之后，越来越不受控制:“可是那又怎样？我乐意！”
最后三个刻意加重了语气的字，像是发泄，像是决绝。
她一向够狠，她一直知道，无论是对身边人，还是对自己……
顾廷晖仅是片刻，某些不知名的情绪瞬间消失，只是冷眼看着她一脸偏激的说着话。
黑夜总是在这种时候充当着保护伞……
一切的情绪才得以被掩盖……
无声的对视着，良久，顾廷晖退后一步，信步朝着门口走去。
拧开门的同时侧过头:“那就别让我看见你活得不如狗的样子。”
说完，不再去看看这句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开门离开。
慕清子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茫然的不知所措，眼神空洞无神的看着他离开的地方，内心荒芜，寸草不生……
全身上下唯一能感官到的，只剩下这个世界的冰凉……
片刻之后，像是只剩下一副躯壳，缓缓的走到门口，拧了一下，没拧开。
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一样顺着门框倒了下去，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像是开了闸似的，无声的流着……
活得……不如狗的样子……
泪眼朦胧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样子，嘲讽一笑。
是挺像的……
活得不如狗！
呵呵！
记忆中那个只会用低沉的声音诱哄她的少年，如今，也学会了拿着她最爱的声音来当做武器了。
朦胧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天，手机里传来的男人低沉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乞求，他用着世间最是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慕慕，回来，我既往不咎。”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在干嘛呢？
哦！她什么也没干，她只是压抑着哭声将电话卡取出来扔掉，然后转身登上了那架前去异国他乡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