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机行事吧。”李四海似乎不在意地道,他的声音低沉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不管他们怎么做,我只知道我要做的,我不会是就一个傀儡。”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说话间,两骑已经到了伽色尼诸侯面前,驻马停下,李四海平视着惊讶的伽色尼诸侯。
因为事发突然,伽色尼王杜乌拉以下的十几个诸侯还在驻马在大军阵前目瞪口呆。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四海主从二骑驰到近前,这时,杜乌拉因为过于震惊,居然忘了应该怎么开口,本来他想在叫出“诸王之王”这称号时,刻意带上一种嘲讽的口气,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这种嘲讽似乎显得过于轻浮了,一点没有伽色尼王应有的王者之气。“或许应当让这小子先开口?”杜乌拉想到,他脸色阴沉不说话,其他伽色尼诸侯等着李四海开口说话,伽色尼的贵族和骑兵们更面面相觑。
数万大军屏息等待,无数目光落在白马白衣的诸王之王身上。
白色,在白益王朝,甚至整个大食帝国都有特殊的意义,传说真神的天房就建筑在一片洁白的沙漠之上,每一粒白色的砂子,就对应着一个虔诚信徒的灵魂。不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贫苦百姓,死后都化作一粒白色的细砂,平等地沐浴着真神的仁慈。所以,真正的王者,似乎就是眼前这位诸王之王的形象,高贵得仿佛目空一切,又仿佛在天上注视着每一个人。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诸王之王!”许多人如是想到。
“该死的!”杜乌拉羞怒地想到。夏国商人有句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此情此景,哪怕有一千零一个佞臣在他耳边谄媚,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比李四海更高贵,他甚至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真不该在众多诸侯和大军面前见面,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永远也难以想象的出,一个人的气势竟然压倒千军万马,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景。
无形的压力似乎笼罩每一位诸侯,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
杜乌拉后悔着,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挽回颜面,抬头看向对方,他的眼睛忽然睁得更大。
李四海平静地看着一众伽色尼诸侯,伸出马鞭向下一指,直直地指向了地面。
“这?”杜乌拉惊怒地看想李四海,迎面的平静目光仿佛冰冷的剑。
从他那双褐色的瞳仁里,杜乌拉看到了无比的决心,要么下马,像一个下属一样和他相见,要么两边一拍两散。如何收场,这位诸王之王根本就没考虑过由此可能导致的后果,他的目光中只有坚定,要么下来,要么,大家就准备战斗吧。“要继续开战吗?”这个问题蓦然浮现在每个伽色尼诸侯的脑海里,李四海的每一个举动都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如果不是为了和约,他们一起到这里来干什么?直到这时,诸侯们才想起效忠于白益王室这个条件。如此想来,像一个谦逊的封臣那样,下马参见白益王朝的继承人,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的礼节。
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难道杀了这个狂妄的小子,然后大家继续和夏国打仗?
杜乌拉低着头下马,十几个伽色尼诸侯几乎同时翻身下了马,库思老最后一个下马,时,他们已经无法与李四海平视,每个人都要抬头才能看着诸王之王的脸说话,然而,一件更加令人惊怒的事情发生了。李四海手中的马鞭不但没有收回,反而继续向下一指,这一次,指着的就是杜乌拉和十几位诸侯脚下的土地,这个举动虽然令人震惊,但意味无疑是明确的。
“跪下?”“诸王之王让他们跪下?”
伽色尼王杜乌拉,各地总督和军团将军们,连同他们身后的副官,无一例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反而是士兵们并有太大的反应。许多人经常下跪,而另外一些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向谁下跪过了,哪怕是面对伽色尼王杜乌拉的时候,诸侯们也只是微微一躬身而已。杜乌拉脸色铁青地看着李四海,因为过度地愤怒和羞辱感,他浑身微微颤抖。
近在咫尺,诸侯们看清李四海的平静而坚定的目光:“效忠王室,那就跪下宣誓吧。”
气氛沉闷得仿佛要爆炸一般,也许有一个人怒吼一声抽出弯刀,就能把这个高高在上的诸王之王掀下马来,将他砍为肉酱,然而,尽管众诸侯心怀不忿,却终究没人先拔出刀来,僵了一会儿之后,不知是谁带的头,反正事后说法很多,刚开始没有一个伽色尼诸侯承认自己带了头,很多年后又有很多人争抢将这份荣誉揽到自己头上。总之,有一个人先跪下来了,其他十几个人也就陆陆续续单膝跪在了地上,完全是一副封臣向国王宣誓效忠的姿势。
这一幕,让他们身后两万多伽色尼骑兵,以及对面一千余白益禁卫军全都看呆了。
“伟大的诸王之王,请您,”杜乌拉的嗓子有些干涩,“请您接受我等的效忠。”
“我,李四海,”李四海的目光看着大军,平静中透着自然,“接受并将带领你们。”
这时候,整个大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北风在呼啸着横扫过无垠的旷野。
杜乌拉等诸侯动作很僵硬地跪在地上,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李四海瞥了库思老一眼,忠心耿耿的护卫长似乎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嘴巴却紧紧地闭着,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答应的话,就这么干看着伽色尼诸侯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