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栀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讶异无比,她没有想到这不起眼的小村庄底下,竟还藏着这样的存在。
林世箜过来轻轻搂住她肩膀道:“八年前我和聂明湛被贬,曾在此处。这石洞是从那时候便带人挖的。里头可藏着好东西呢。”
他得意的样子让秦香栀更加好奇,紧紧跟在他后头。林世箜却不并不着急,而是摁住她道:“你先别动,这里有机关,等我一下。”
秦香栀赶紧后退,只见他走上青石板道,踩着奇怪的位置走到了尽头,在那边摸索倒腾了一番,回头道:“可以了,过来吧。”
秦香栀便放心踩上去,原想照着方才林世箜的路子走,可那路子甚是奇怪,她竟走了两步,便记不起了。
尽头石门处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她好奇林世箜在哪里关掉了机关,边问边伸手去摸索。
林世箜一把捉住她手道:“啧,这么好奇,这里。”
他手指点着门边一块普普通通的青石,使了个奇怪的手法,只听那青石板道下头传来一阵轻微的轰轰声,不仔细听还真察觉不了。
秦香栀瞪大眼睛道:“你用了什么法子?”
林世箜神神秘秘笑道:“告诉你,你也学不会的。这是我和聂明湛独创的秘术。”
秦香栀便假装生气道:“哼。”
林世箜委屈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拉起秦香栀,推开了那扇石门,点燃了壁上火把,回头一副献宝般表情看着秦香栀,等着她的夸奖。
秦香栀走进去,如果说方才看到这世道,是惊奇,那么现在,可以说是震惊了。
她原以为林世箜在里头藏了什么珍奇异宝要这么迫不及待给她看,万万没想到既不是珍珠宝石,也不是金玉绸缎,而是数以万计的兵器,从各式刀剑到戈矛□□,无所不有,整整齐齐码放成数列,或靠石壁或置于架子,静静立在这间可以说是巨大的石屋里。
秦香栀几乎吓到腿软,犹以为自己在梦里。
林世箜本期待着她的夸奖,却见她脸色苍白,身形不稳,急忙扶住她道:“怎么了?阿香?”
秦香栀道:“林将军,私匿兵器可是大罪。”
她紧紧抓住林世箜的肩膀,抖索着声音问道:“还是说,你别有所想?”
林世箜沉沉看着她,表情甚是严肃。
他回身关上石门,慢慢将秦香栀抵在石门上,看着她惊慌的眼睛,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索上了她颤抖的唇。
唇齿交融间他极尽霸道,完全不似往日温柔。秦香栀有些害怕,偏过脸去想要躲过,却被他禁锢得牢,轻轻扳过脸颊,大指拂去她颊上泪珠,又吻了上去,直至她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他怀里,林世箜才放开她,紧紧搂住。
秦香栀伏在他肩头微喘,朦胧泪眼中所见尽是长刀利剑,她已经大概明白了林世箜要做什么。
林世箜将脑袋埋在她颈间,低低说道:“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不好,阿香?”
秦香栀微微啜泣点头。
林世箜在她耳边低声道:“十五年前,大安王朝有一位齐山远宰相,是位天下称赞的好官。那时先皇虽不爱仁政,但有这位齐宰相,百姓日子还不算太难过。
“齐家有个小儿子,叫齐鸿麟,自小便是个丰神俊朗的好公子。齐公子有两个伴读,是齐大人收养的孤儿,一个叫林重,一个叫聂溶。三人自打会走路便在一处长大,无论做什么都在一处。
“在他们五岁那年,齐家夫人去世。三年后,先皇将自己的小妹宁阳公主赐婚给齐大人。那位宁阳公主性子悍烈,不喜欢齐鸿麟,又碍于他是齐府长子,便专找两个伴读的碴儿,时时挑衅惩罚。齐公子不敢理论,齐大人也不敢得罪。
“后来有一天,趁齐大人不在,那位宁阳公主又叫来两个伴读,听她训话。言语间惹怒了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林重推了她一把,她便用剪刀狠狠刺伤了那少年的胸膛。另一个聂溶扑过去百般哀求,才没有酿成大祸。那天,正是林重八岁生辰。
林世箜语声有些哽咽。
“那天下午,齐公子和伴读练剑时,见那林重不太对劲,才发现了伤口。齐公子便将此事告知父亲,无奈宁阳公主恰好怀了孕,此事便不好再追究了,齐大人只好生安抚了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想要离开,可是齐大人对他们有养育之恩,齐公子又生性太过善良,若留下他一人在齐府,将来小公子出生,他必是要受欺侮的。他哭得厉害,两个少年便决定不走了。
“谁知宁阳公主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儿子。她便更加忌恨齐小公子,更是百般折磨两位伴读。”
“两个少年再也受不了了,那天终于决定离开。他们给齐公子留了封书信,便出了府。谁知那天傍晚刚走到京郊,京中就起了大火,正是齐府方向。
“等他们再赶回去时,正好碰上齐大人和齐公子被禁军营押送进囚车。原来副宰相宋德和镇国公府合谋恨透了齐大人在朝中改革触犯了他们利益,便设计陷害了齐大人。
“先皇本甚是仰仗齐大人,又嫁了公主过去以示拉拢,但架不住朝中诸臣一齐告他谋反,便一夕之间翻了脸,撤职下狱,齐府便倒了。宁阳公主为了自保,便也跟着向先皇哭诉齐大人常常虐待、冷落她。”
林世箜说到此处,情不能已。他抱着秦香栀坐在地下,失声痛哭。
“我们若是没有走,也许还能趁乱带走齐公子,他就不会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