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的小院落内,因为李白常来,久而久之独属于李白的小屋子中,一身白衣的李白坐在矮凳子前面,正对着书桌上的白纸奋笔疾书。他时而蹙眉停下来,好看的眉头凝滞住了久久都没有散开,笔尖的墨水在他长时间不动之后凝结成为一点,正在毛笔的毫尖上挣扎着,随时都可能会掉落下来。
而在毛笔毫尖下对着的白纸,已经洋洋洒洒的多出了半篇文章来,飘逸的黑字罗列其上。只不过相较于一张白纸而言,留下的空白足够的大,大到如果毛笔上头的那滴墨水滴落下来,便会成为那最刺眼醒目的一点。
李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深深的叹息一声,手臂轻轻甩动,毛笔的毫尖随之偏转,上头的那滴墨水便不由自主的飞溅了出去,准确的落入了摆在一旁的砚台里面。
李白的目光落在了手旁边的酒葫芦上,盯着,良久,过后他终于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酒葫芦?在举起酒葫芦来的时候他似乎经济了内心的一番斗争,脸上还带着十分的希冀。
他晃动着酒葫芦,“唉”,伴随着的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总是不信邪的,每一次酒喝完之后,总会有期待那是他的错觉,酒葫芦里面还有酒。期待总有,然而现实总是越加的残酷,已经被他盘得油光水量的酒葫芦每每在这一件事情上给予他打击,这一次也并没有例外。
在晃动酒葫芦的时候李白便已经明了,葫芦里面是真的一滴酒都没有了,要有一滴他现在也已经拔开木塞子感受一滴酒的清冽了。
“真是让人烦躁得脑门都要秃了啊。”李白将毛笔放在了笔架上头,又看了看纸上明显不够数量的黑字,越加觉得时间的漫长。
总算他才知道为什么庄周会出现拖稿的情况,估计和他抱有一样的顾虑,怕秃。不过庄周如果真的要写,一次xìng_jiāo付那些书店的拖欠的稿子的话李白也不会阻止就是了,毕竟秃的是别人,喝到的酒却是实实在在的。
说实在话,要不是想拿书稿换酒钱他也不会有那个耐心坐在这里,他还是更喜欢采风,出去走一走,反倒是那样会更有灵感。
想到这里,李白提着酒葫芦站起身来,说走就走,是时候出门采风了,顺便看一看哪里还有可以蹭的酒。
一架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西行的道路上,越往西便越偏僻,除了道路之外,便是大片的山林,连人迹都鲜有。往日中虽然也是一样的景况,但道路上来往的商队还是有着许多的,并不像现在寥寥无几,除了往东行的商队之外,再无西行的商队。
如今时节是秋天,越靠近长城的人越清楚,秋季代表着又一场血战的开始。虽然近年来长城在一场又一场的攻防战中取得了胜利,连带着长城附近以及通往长城的道路各处都多出了人烟,但这些历场胜仗积累起来的所有繁华,只需要一场战败,便通通要化为灰烬。
大战将启,在这个关键时刻,不管是再如何贪婪的商人,都没有办法越过已经开始戒严,许进不许出得长城。这里的许进不许出指的不是进了长城便无法再出来,而是进了长城,便无法再前往蛮荒,以及通过蛮荒到达更遥远的西方。
长城中虽然也有数量庞大的居民,以及军队有着大量的需求,但这其中的利润却远远比不过将一些蛮荒以及西方没有,或者稀少的货物贩卖过去的利益。同样,在蛮荒以及更西的西土之地也有着各国没有,数量稀少的货物,如此来回一趟,获取到的利益已经足够一个家族的崛起。
因此,在那等贫瘠危险之地,除了战士,便只有商人。长城最初的存在,并不是说构筑防御去将蛮荒异族给阻挡住,更为关键的是对内,阻止为了利益可以无视生死出卖所有的商人将一些蛮荒所需要的军需品运抵蛮荒。
“文明?野蛮?构筑一个文明需要无数年的努力,可不管再如何繁华昌盛的文明,一朝落寞,被摧毁也仅仅需要十几年。”明世隐看着面前矮桌上的茶杯,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的玩味。
离长城越来越近,他几乎都可以闻嗅到一股十分明显的血腥味了。这里的每一寸的土地,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战火,也不知道承载了多少人的血肉,又有多少的故事遗留。
不过,他没兴趣知道。
这就如一路上遇到的那一些匪寇,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强盗流寇。或者是临时起意的商队,或者是附近聚落的百姓,当他们挡在马车行进路上拿起刀剑的时候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也如一个人死了,遗留下来的是骂名,或者美名也不重要了,不管夸或者骂,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既定事实无法改变,知或不知无足轻重。
“哎呀,终于到了长城了吗!”飞空艇上头,刘禅趴在台沿上,透过透明的镜子向下眺望。
他可以看见蜿蜒起伏的一条巨龙卧伏在崇山峻岭之中,如同酣睡一般。哪怕如此。这不自觉透露出来的一点威势,也让人震撼,心神为之所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厉害,真是厉害。”砸吧着嘴,刘禅不自觉的赞叹道。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他看到的可能就是长城的宏大,可刘禅不同,他看到了的宏大不只是长城,他还看到了那些工匠的巧思,以及民夫汇聚的汗水。
“不过…我好像应该要说一句符合场景的台词?”刘禅眼珠子转了转,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灵光,他猛的将手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