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恐怖悬疑>鱼不服>261、闻者甚异

飞鹤山西南面的洼地。

繁茂的芦竹生满了河道两岸, 稍低处是大片的芦苇, 间或有一丛丛的菖蒲。

稍矮一些的人, 站在岸边愣是看不到芦竹后面。

便是高个也没用, 还有一株株柳树舒展着枝丫,它们跟榆树、樟树、桑树一起成为了这条水道的天然屏风。哪怕陆地只有数丈宽,隔着这些树木就是另外一条河流,人也很难看见。

河道并不宽,最开阔的地带仅容四条摇橹船并行,

窄的地方,那些芦竹伸出的枝叶都能割破衣裳。

一条条水道纵横交错, 将土地分割成零碎小块,河湾连着河湾, 星罗棋布。

这里与其说是沼泽洼地,不如说是迷阵。

虽然水深至少一丈, 但河底淤泥众多,还有莲藕茭白水毛茛等水生根茎,错综复杂,吃水深一点的船根本进不来,进了也会被困死在河道里。

水透着极好看的青碧色, 待用木瓢舀起一看, 分明又是干净无色的水。

只因水中岸边都有繁茂的植株,它们几乎要遮蔽天光,船行水上,仅能在比较开阔的河道中央望见天空。等回首一看, 来路早已被这深深浅浅的一片绿色掩盖,往前看还是这般景色,简直像是误入了山君河神的行宫。

不然,怎会有这般灵气盎然,又超脱尘世的地方?

据说楚朝刚没,南边三王为了谁是正统打起来的时候,荆王麾下的官吏强征壮丁,飞鹤山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拖家带口地逃进了这里,衙门派了好几千人去搜,愣是毛都没找着一根。

打那会儿起,就有人说这片芦苇荡是阵。

那里面大得很,听说还有成窝的鼍(鳄),乱跑乱闯的下场可能是喂了鼍。

逃民住在芦苇荡的深处,在里面盖了房子,辟了小块的田地耕种,还种了桑麻,平日里捕鱼打猎为生。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的是就是这九曲十八弯仿若迷阵的水道。

水里长有许多能吃的根茎野菜,野鸭子到处都是,鱼也多,就是个头不大。

也有人家捕了野鸭,拔了飞羽养在家里,以后就不用出去捕猎,肉蛋都能吃上。

尽管地里的收成不多,甚至可以称得上贫瘠,因为没有好的粮种,野草锄之不尽,还有山雀野鼠黄鼠狼来偷粮,可这里没有苛捐杂税啊!每年青黄不接三月的时候,杨芽柳叶榆钱儿都能吃,饿不死。

然而桃花源是不存在的,他们什么都不缺,就缺盐。

需要通过外界买,虽然非常小心了,但是一块肉被狼盯上,便是大祸临头。

这群狼的首领,就是阿颜普卡。

逃民祖祖辈辈长在水边,当年躲进芦苇荡也是豁出命闯的。纵然识得水性,依旧有人因不慎栽进沼泽、被水草绊住脚、受鼍攻击死了不少。这芦苇荡的许多地方连他们都不敢去,只捡走熟了的水道。

阿颜普卡带来的这拨人,都懂一点武功,更关键的是里面有当年党项八姓之后,不止识字,还懂兵法学过奇门遁甲。

陈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西凉国皇室跟上层权贵不是没有动过南下中原的念头,还派出过一支军队试着攻打边关,然而陈朝这条船是要沉了没错,可破船还有三斤烂铁,更别提跟李元泽争夺天下的那些势力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按照孟国师后来的说法,天下的聪明人大概都在那时候出完了,谋士猛将多不胜数,甚至听说了某位武将的悍勇之名,因为地盘间隔较远没来得及见识这人的本事,这人就战死沙场了,成就了另外一位猛将的威名。

西凉那时国势就在走下坡路,在逐渐汉化的同时也学了陈朝奢靡残暴的那一套,权贵重臣贪图享乐剥削平民,国都之外的草原上,好些个部族牧民都没了活路只能卖身为奴。威名赫赫的西凉铁骑也因为世代军户的制度大不如前,南下中原劫掠边民没多久就对上了李元泽的势力。

——被打得找不着北。

来的是那位后来喜欢鸟修园子的宋将军,跟后来封为魏国公尹清衡。

是李元泽麾下最勇猛的武将,跟李元泽的谋主。

西凉败得一点都不冤。

尹清衡这人是奇才,亦是能人,他在西凉铁骑南下的时候,抓来李元泽麾下最能写缴文的谋士炮制了一篇长长的文章,以古喻今。这古说的就是汉室衰微,天下群雄并起,厮杀得中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虽然曹魏乃至后来的司马氏休养生息,都未曾复强汉之姿,而司马氏退于长江之南,五胡乱华,祸延三百年,百姓如同两脚羊,而今日之状与汉末何异?你好,鬼先生

阿颜普卡一出现,孙细都不深究他的身份是真是假,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他需要这样一个脑子好使的人来做主公,更何况阿颜普卡还是摩揭提寺最高武学的传人,一下就收复了那些过得很不如意的西凉贵族。

摩揭提寺是什么规矩,在里面学过佛练过武的西凉人最清楚不过,至高武学会随便教给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吗?甚至他们在想,历代长老、主持、国师都没练成的至高武学,是普通人能练成的吗?

于是无形之中,他们对阿颜普卡就有敬畏之心,觉得他有神佛庇护。

孙细还是所有人里面“中毒”比较浅的那个,换了出身往礼氏的黎主薄,怕是在阿颜普卡面前只敢跪着说话。

“荆州的局势乱了,有人在挑拨荆王与齐朝,似乎是想让他们打起来。”孙掌柜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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