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半天就问这种问题，周窈倒是没想到，不过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有什么关系吗？”
反正当时已经晚了，他横竖也是一个输，谁去送有什么不一样。
“有关系。”卢沛渊脸上难得的认真，“快说，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是他替你去送的？”
他这么一认真，弄得周窈也紧张起来，不知不觉坐正了些。
“那是我同学。昨天刚好在那边碰上，我脸又不小心弄伤了。”她指指自己的脸颊，“就托他帮我送过去。”
避重就轻，只拣最无关紧要的说，还顺带自己修饰了下。这种事情周窈做惯了，简直是信手拈来。
不过卢沛渊同志的重点显然在其他方面。
“同学？同班还是临班？以前的还是现在的？他叫什么名字？你们熟吗？”
周窈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位仿佛十万个为什么附体的人，还是一一回答了他：“现在的同班同学。沈临。”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她斟酌了一下：“我们是同桌，不过也不是特别熟吧……”
她话还没有说完，卢沛渊同志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飞一般捞起周窈的手，紧紧握住。八百度的镜片后面，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像是敌占区的老百姓见到了八路军。
“那你肯定能介绍我们认识了，对吧？”
不。是。吧。。。
周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用理智来消化眼前的局面。可无论怎么想，还是只有一个结论。
她把手抽出来，用几乎是惊恐的眼神看着卢沛渊：“那个……我知道沈临他长得还蛮好看的。嗯，人也不错，各方面……”
她在这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卢沛渊却显然没明白她在想什么，催着她问：“怎么了，到底行不行？”
周窈总算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磨磨蹭蹭不敢开口了，原来说出这句话真的需要很强大的心理素质。
她深呼吸几次，才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说：“我不知道你喜欢男生。”
一室寂静。
这种沉默让周窈越发不好受，看向卢沛渊的目光都难得的温柔。
她默默在心里酝酿了几句话，准备安慰一下自己这位勇敢追求自我的表哥。
然而还没等这些话说出口，卢沛渊已经先她一步叫了起来。
“想什么呢你！”他触了电似的离她半米远，用一种相当复杂的眼神盯着她，“乱七八糟的漫画看多了吧？需要我押着你去卫生间清洗一下脑袋吗？？”
这人太激动了，泰迪炸毛成金毛狮王，成功报了刚才被周窈一顿嚷嚷的仇。
周窈一脸懵逼。
“不是吗……那你干吗要认识他，就见了一面而已……”
除了一见钟情，她找不到别的解释。
卢沛渊大概也懒得跟她拼命了，在那边喘着粗气瞪她，似乎很想把剩下的抹茶慕斯都扣到她脑门上。
“为什么？loss你知道吗？！”
等到卢沛渊总算平静下来，不再想着掐死自己的表妹，能进行客观陈述之后，周窈又花了一点时间，才弄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原来他刚才说的并不是“老四”，而是“loss”——周窈差点以为沈临加入了什么不良组织。
至于loss是什么，在卢沛渊持续亢奋的滔滔不绝中，在一大堆完全听不懂的游戏名词中，昏昏欲睡的周窈勉强从中提炼出了两个要点。
1、loss是沈临的游戏id。
2、他很厉害。
听了周窈的总结陈词之后，卢沛渊差点背过气去。
他气急败坏的掏出手机，把自己珍藏的几段视频展示给周窈看，试图用画面来刺激一下周窈朽钝的大脑，让她能认识到自己究竟在和什么人坐同桌。
然而这些在他看来简直“前无古人”、“神来之笔”的画面，周窈完全弄不懂到底是在干什么。
“哪个是loss？这些小人头上的字好小，还都挤在一起，我认不出来。”
“……”
“谁死了？这滩血是谁的？”
“……”
“怎么了？你激动什么？这些光柱是干吗的？”
“……”
“算了。”卢沛渊关掉视频，绝望表示，“我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呵呵呵，现在你知道老师在讲台上看到你时的心情了吧？”
“……”
卢沛渊瘫在沙发另一头，有气无力的：“别说风凉话了。你到底能不能介绍我们认识？”
“我有一个问题。”周窈提出，“你不是说这个loss从来不露脸，也没公布过真名，除了他们那个队的队员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吗？那你怎么知道沈临就是他？见了一面就那么肯定？没搞错？”
“给你看张照片。”卢沛渊又捡起手机翻出张照片来，扔给周窈看。
周窈接过手机，一眼就认出屏幕上这个人是沈临。
照片是偷拍的，光线很暗，背景看起来似乎是个网吧，周围摆着好几台电脑。
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沈临就靠在其中一台电脑旁，手里还拿着一副耳机，侧着脸和旁边的人在讨论什么。
大概是为了说话方便的缘故，口罩被他拉到了下巴附近。去除了这层遮挡之后，在棒球帽的阴影下，勉强能辨认出五官。
“这照片花了我大力气才辗转弄到的，看过没一千也有八百遍，只要loss站我面前，绝对不可能认错。”
“你以为我上个网为什么跑那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