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苏妾侍胖,谁也没怀疑便道:“苏妾侍得罪了。”语毕第一杖就猝不及防地落下。
虽然宋熙穿得极厚,但是这一杖下来腰间一震,轻微痛感还是能感觉得到的,试想若只穿了一层,五杖不就开花了么!她一边感叹自己聪明,一边随着一杖一杖的节奏喊出惨痛的叫声。
许是叫声太过凄惨,凝语苑周围引来许多爬墙头的丫鬟和仆人。三十多杖下来宋熙只觉得头晕眼花,汗水顺着额头直流,虽然身上打得有些发麻,还没到伤筋断骨的地步,但是她热得已经喘不过气来,叫声也越来越小,就在第四十几杖时,她的声音淹没在嗓子里,不再有任何动静。
梨花立刻冲了上去跪在她旁边拍着她的脸哭腔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扈从见她背上的衣服也不曾出现血痕,人怎么就没动静了,吓得他在宋熙鼻尖试探了一下,才放心道:“苏妾侍只是昏了过去。”
萍儿也跟着松了口气,她一边想打死她,又怕打死她会惹出别的事,纠结了一下索性打完再说,语调一扬道:“继续打,还差三十杖!”
梨花瞪圆了双眼跪在地上便拉住扈从的胳膊,哭喊道:“明明就剩十几杖了,而且不能打了,人都昏过去了,怎么还打。”
“王爷说了,只要不死就要打到底。”萍儿态度轻蔑,嘴角边带着嘲讽的笑容。
梨花死都不撒手,摇晃着喊道:“不行,不能打。”
映月端来一盆冷水,一边用湿手帕给宋熙擦着脸,一边跟着喊。一时间凝语苑仿佛一个冤狱般,撕心裂肺的喊声不断地传荡着。
“怎么这么吵啊!”一个妖媚慵懒的声音忽地从外面传来。
萍儿回头一看立刻露出殷勤的笑容上前道:“夫人怎么来了。”
“王爷去大理寺处理事务了,我就出来逛逛。”她一边说着,一边绕过来,嘴角露着得意的笑道:“虽然不忍心打妹妹,但是这犯了错自然是要罚的。打到第几杖了?”
“四十四杖。”梨花哭着抢话道。
“第二十杖,夫人。”萍儿不紧不慢道,“但是人已经昏过去了。”
白唤君抬起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发髻,一副容颜姣好的模样,端庄道:“才二十杖,那快继续打吧!免得王爷怪罪下来,你们都要跟着挨罚。”
扈从立刻应了一声,抬杖就打了下去。
梨花和映月立刻扑到宋熙身上,替她挡着,结果三个人一起挨打。
二十几杖下来,俩人早已浑身是伤,血迹蹭的满身都是,最终挨不住滑倒在地。
隐约间,宋熙觉得浑身无力,背上又麻又痛,耳边是俩人无助的哭声,她想说不要,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杖毕,白唤君走到三人面前,用手帕掩着充满得意的脸,软侬细语道:“怎么就昏过去了呢!这么晚了也不好找太医!不如姐姐帮你吧!”说着,她端起旁边的一盆冷水,对着她的脸慢慢地倒下去。水流如注,哗啦啦地泼了宋熙一脸。
冰凉的水一下子将宋熙激醒了,她虚弱地喘着气,喃喃着梨花和映月的名字,此刻她才真切的感知到,她只是一个任人欺辱的妾侍。
白唤君嘲讽一笑,手扶额头作虚弱状道:“萍儿我的头好痛,看到妹妹没事我就安心了,我们回去吧。”说罢,便扭着杨柳腰走出了凝语苑。
一瞬间,凝语苑里只剩下梨花和映月的呜咽声,而这呜咽声却衬得这个夜晚如死寂般安静。
宋熙挣扎着从长凳上滚下来,仰躺在地,将衣服一层一层地解开。漆黑的夜空晴朗无云,月光皎洁得有些惨白,她无神的双眼地望着这天空,如此狼狈的自己,不禁让她自嘲一笑,泪在眼圈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她知道没人能护得了自己,如果自己不强大起来,自己也不能。
“小姐,我们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映月无助地啜泣着,那声音里是满满的委屈和不甘。
梨花听着,心里最后的坚持也奔溃了,跟着哭出了声。
宋熙轻轻一叹,喃喃道:“呐,你们去过王府以外,比宣城更远的地方吗?”
俩人依旧呜咽着没有回应,好像要把所有委屈都咽到肚子里般。在这个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三个人,孤独而无助。
而另一边,白唤君洗漱后坐在梳妆镜前,铜镜里映出她白皙小巧的脸,那带着一丝轻蔑又得意的微笑扬在嘴边,她轻抚鬓发,轻声道:“将军之女又如何,还不是任我践踏?”
“夫人是何等尊贵,又有王爷的独宠,这天下间的女人都要羡慕夫人呢!”萍儿拿起梳子为她梳着及腰的长发,那漆黑的发丝在烛光下如瀑如丝,缠绕了多少心思。
“就你嘴甜!”她站起如若杨柳的身子,受用的笑道,“你去府门口候着吧,一会儿王爷就回来了,告诉王爷,晚上去看苏妾侍时发生了争执,被她推到在地,扭了脚,在床上歇息呢,不能出门来接王爷了!”
萍儿机灵的双眼一转,接话道:“夫人明明是好意,苏妾侍却偏偏说是夫人陷害的,不仅出言不逊,还对夫人动了手。”
白唤君听得心爽,脸上笑开了花,用手指戳了一下萍儿的头,满意道:“你最机灵了!明儿有赏!”
“谢夫人。”萍儿一脸喜色,出门前却又回头担心问道:“可是夫人,我们总这样说,王爷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