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谢蘅就带着白桦前往清塑艺术学院。

法医推测死者年龄在四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长期从事体力劳动,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和腰间盘突出。

二人照着这三点询问了清塑艺术学院主管人事的老师,再加上监控上的截图,很容易就得知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李翰,今年四十三岁,是学院里的一名维修工人,离异无子女,平时就居住在男生宿舍楼一楼的工人宿舍。

李翰是在学校刚建起来时就进来的老员工,资历深,维修水平高,就是名声不太好。

每次他去维修过的宿舍总是有学生举报失窃,巧合的次数一多,大家就都传是他偷东西,但谁都没有证据证明。

谢蘅灵感突现: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李翰手脚不干净,才被凶手砍下双手。但转念一想这前五个人个个履历干净,都没有偷盗前科,凶手为什么要砍下双手呢,难不成是他们调查时遗漏了什么,还是凶手真的就是随机作案?

谢蘅带着白桦,召集李翰生前接触过的人,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老李呀,他那人爱耍滑头,倚老卖老,经常欺负新来的工人。”

“听说他以前结过婚,没两个月媳妇就跟人跑了,村里的人都拿这事笑话他,他在家呆不下去就进城打工,正赶上我们学院建立,一直干到了现在。”

“李翰酗酒嘞,没赚啥子钱,天天喝好酒,那钱不是偷来的还能是哪来的嘛。”

“对呢,李翰平时经常晚上外出,问他去干嘛,回答总是支支吾吾的,肯定是出去偷东西去了。”

“李师傅东西修得好,可是总爱顺手牵东西,每次来我们宿舍修东西,我们都要盯着他,不然不一定什么东西又没了。”

“昨天他跟宁老师一起检查宿舍安全,我们宿舍钱懋的钱包就被他拿走了,是吧,大钱?”钱懋的舍友愤愤不平道。

众人齐齐将视线转向钱懋。

“啊?”他正在愣神,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没,钱包刚才宁老师给我了,说是早上在操场捡到的。”

“操场?你不是在宿舍丢的钱包吗?”钱懋的舍友发问。

钱懋皱眉疑惑道:“我也纳闷呢。”

舍友突然眼睛一亮,一拍手:“是不是宁老师从李翰那帮你要回来的?宁老师不好直说,就编了这么个理由。”

“宁老师是谁?”谢蘅心想要真是李翰偷的钱包,怎么可能在早上掉到操场。

“宁扬老师是宿管科的老师,每周都会跟工人师傅一起检查宿舍安全。”看出谢蘅的怀疑,钱懋赶忙补充道:“宁老师人特好,真的。”

谢蘅看着真挚保证的钱懋,双手合十:“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不用紧张,好人不会被冤枉,坏人更不会被遗漏。”

一来一回地结束询问时已经是正午十二点,日头正大,谢蘅二人懒得出去干脆就在学校餐厅吃了午饭买了咖啡,吃完直奔教师公寓。

爬着楼梯,白桦还在宝贝地捧着空空的咖啡杯,嘴唇搭在杯盖上,吸着残存的味道,努力不让眼皮耷拉下来:“这案子要是再不解决,我怕都是要被它逼疯了。”

谢蘅一把抽走纸杯,稳稳扔进五米外的垃圾桶,笔记本扔到白桦怀里,挖苦道:“人民警察,好好写字行不?”

白桦撇了撇嘴,小声叨叨:“自己不识字,还怪别人字写得不好。”

谢蘅的耳朵灵得很,一字不落听了进去,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一串数字:“你给我说说这写的是什么?”

“这不是宁扬的宿舍号嘛。”白桦嗤笑一声:“教师公寓二栋······”

“你打瞌睡能不能分个时候。”谢蘅抱着胳膊倚住墙,追问白桦:“二栋什么?”

“二栋416.”一个干净温柔的声音代替白桦回答道。

二人一齐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多岁、一米七左右的微胖男人站在身后,右手抱着一摞文件,左手在拿纸巾擦汗。

见二人盯着自己,男人腼腆地笑道:“我是宁扬,你们找我?”

谢蘅亮出证件:“市刑侦二队,想找你了解点事情。”

宁扬看见警察证件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紧张地吞下口水,视线游移盯着地面在思索什么。

谢蘅和白桦捕捉到他的小动作,默契地对视,谢蘅一挑眉,白桦收到指令,向前一步:“宁扬?”说着,手搭到宁扬的肩膀上。

宁扬吓了一跳,向后退一步避开白桦的手,勉强笑着问道:“警官,您找我、什、什么事儿啊?”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李翰这个人。”

跟预想的不一样,宁扬愣住,不自觉反问:“李师傅?”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没什么,没以为什么。”宁扬讪笑着,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了。

“方便进去谈吗?”谢蘅指着左手边没几步挂着‘416’牌子的宿舍。

“方便,方便。”宁扬边答边小跑绕过两人,掏出钥匙打开门:“嗯?阿森你在宿舍啊?”

宁扬堵在门口,两人看不见里面,只能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嗯。”

等到宁扬侧身拔钥匙,才露出里面的人。

身材瘦削精壮,肤色略黑,五官端正,人长得很精神,只是现在面色苍白,还挂着硕大的黑眼圈,显得有些颓废。

那人看了谢蘅、白桦几眼,招呼也不打的抱着两本书走进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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