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站出来了,这位是前段时间让江源达给怼过的,说这位爱传老婆舌,还说这位:你离了,我们都不会离。
她摆手制止大家别说那没用的了,抓重点:“你们看看,我瞎说了吗?没离婚,她能那么说话?说那话啥意思,就是离了,你们还瞎羡慕啥啊。”
几个妇女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起点点头,得到的结论是:“好像是有情况。”
这回刚开头评价那人,口风变了,她不羡慕了,还挺感叹地说道:
“嗳?你们说,能不能是她老爷们太有钱了,开驾校上电视的,嫌弃她了,外面有人了?让别的女的盯上了。
啧,这太有钱也不好,招苍蝇,就咱家那老爷们,他有那心,也得有人搭理他啊,所以说,唉,那苏玉芹可够那啥的了,糟心。”
马上有人反驳道:
“你可快拉倒吧,人家用你同情,我老爷们要是跟我离婚,说句不好听的,他爱外面有人没人,只要他能给我分这大高楼,给我钱,给我儿子娶媳妇钱预备出来,我要他呢,赶紧给我滚犊子,早伺候够够的了,老娘一个人不要太潇洒,有钱就行呗,那苏玉芹就是矫情。”
有人对这番言论不赞同,率先往楼道里走去,这几个不赞同的,都是家里条件还算可以的。
有人对这番言论很赞同,赞同的,都是家里条件只能算一般的,家里稍微有点钱,就惦记打麻将。
毕竟以前的幸福小区,是老房子,八几年盖的,十几年过去后,随着时间,各个阶层条件的人都有了。
……
苏玉芹到了地下城,脱掉大衣她就开始忙上了,一手拿笔一手按着计算器,时不时还得让小售货员,查查库房有没有卖断货的。
她这一天,除了早上喝了点鸡蛋汤,再没吃东西,中午的时候,给四个售货员订了三个菜,自己却一点儿都没有食欲。
直忙到下午两点多,地下城批货的都走了,只剩下熙熙攘攘买散货的了,她靠在老板椅上,看向斜对面的专柜。
心想:今天,江源达应该得来查账了,是查账的日子,可都这个时间了,也没来,嗯,如果按照往常,江源达如果有事,一会儿斜对面的店长就得拿着账本来她这。
刚想到这,苏玉芹马上坐直身体,装出一副忙的样子,喝令其中一个售货员:“地上那货,大小码对一对,送库房,别这么扔地上啊。”
随后,她又靠在老板椅上,没了刚才说话的心气儿了,因为她看到,对面的店长接了个电话,接完就开始穿羽绒服,拿着账本离开了。
江源达没来,江源达店里的店长,也没过来找她。
苏玉芹突然感觉心里像是哽着什么东西。
她也穿外套,不出去走走,就得闷死她,留下一句她有事,苏玉芹就出了地下城。
出租车师傅问:“去哪?”
后座的苏玉芹,看着师傅的后脑勺:唉,我这怎么还打车了呢,一屁股就坐进来了,又是二十块钱没了。
去哪,她毫无头绪地沉默了几秒……
“师大。”
“老师,你好,这里是招生办吧,我想打听一下,有没有素描班,就是那种快班业余班,我学完能简单画制衣图的。”
办公室里的四位老师,瞪眼看苏玉芹。
“你学?”
“对。”
一名女老师边按着饮水机,边头也没抬笑道:“你这么大岁数,应该去服装城啊,那一堆给人做衣服裤子的铺子,当段日子小工不就学会了嘛,我们这是大学,全国有名的师大。”
别的老师也问:“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苏玉芹脸通红看着这几位老师,心里有点难堪,只记得女儿提了一嘴,说要去师大问问,所以她就来了。
难道,她连找个培训班都得指望女儿吗?
“哦,那不好意思了,打扰几位了。”
苏玉芹将挎包背好,落寞地走在校园里。
她在篮球场地站下,看着那些年轻的大学生们,几个男孩子为了争抢一个球,玩的热气腾腾的,也不怕感冒,她摇了摇头。
又坐在石凳上,侧头看向身边两个女大学生,一人手中抱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好像在分享着寝室的小秘密。
再抬头一看,男孩女孩,三五成群,从身边路过,那一张张脸啊,真嫩吶,年轻真好。
“唉!”苏玉芹重重一叹,给自己鼓劲,她是老了,她是不行了,可她闺女行啊,正当年,赶明也能像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似的当大学生,一样,看女儿好就行。
她站起身,走出了校园,沿着街边慢腾腾的走啊走,路过奶茶店时,也给自己买了一杯,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样。
就在她溜溜达达拐了个弯儿时,有人在身后喊道:“嗳?嗳?”
苏玉芹没当回事。
“嗳?那位女同志?那位女同志?”
苏玉芹回眸,接着她就一愣。
男人跑了过来,冷风吹起了他羊绒大衣的衣角,他跑的还有点呼哧带喘:“呼!我喊你好几遍,从你买奶茶,我就在后面撵你。”
“是你?”
“是,”男人伸出右手,微笑道:“方闻革。”
苏玉芹也大方地摘下皮手套,伸出手道:“你好,苏玉芹。”
方闻革笑容扩大:“我得郑重其事跟你说声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