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珏高大的身体踉跄的向后跌去,好在佐婉婉及时抱住了他。他双拳紧握,泪在深眸中打转,却隐忍着没有留下来。反倒是佐婉婉抱着他不停的落泪。/p
他是男人不能哭,佐婉婉就替他哭,替他伤,替他痛。/p
慕容婉去世的两天之后,纪检委正式公布了调查结果,那些所谓的指证纯属诬陷。省里的领导亲**问,纪检委也公开写了道歉信,组织上给慕容婉办理了隆重的葬礼,遗体上盖着党旗,各种荣耀随之而来。/p
然而,人已经不在了,再隆重的排场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而已。/p
慕容婉火化的那天,一身黑衣的韩珏站在殡仪馆外,只觉得日光如火,灼痛了双眼。这几天以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母亲的样子。去成都之前,电话中母亲还在絮絮叨叨的叮嘱他好好照顾身体,然而,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母亲就变成了一捧没有温度的骨灰。/p
“韩珏。”同样一身黑衣的佐婉婉来到他身旁,伸手夺下了他指尖的烟蒂,担忧的看着他。/p
“我没事。”韩珏牵强的抿唇,苦笑道,“我只是很愧疚,妈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是我不孝,连这点心愿都没能满足她,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p
佐婉婉心口微疼,伸臂环住他腰身,“对不起,是我的错。韩珏,是我欠你一个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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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婉火化后,韩建山坚决不同意让妻子下葬,他说,“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们的母亲死不瞑目。”/p
韩家人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查找真相,纪检委也全力配合。然而,当真相浮出水面,对于韩珏来说,却是又一个沉重的打击。/p
韩家大宅,二楼的书房内。/p
韩珏翻看着资料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即便证据确凿的摊开在面前,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大哥,会不会弄错了?”/p
“证据确凿,林立峰现在已经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妈手里有一份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他怕妈告发,就反咬一口。害的妈含冤而死。”/p
韩珏剑眉深锁,沉默的吸着烟。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浓重的烟雾中,以至于韩拓看不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个弟弟,精明而内敛,一向把心思藏得很深。/p
韩拓无奈的重叹一声,继续说道,“阿珏,这些年你明里暗里包庇林立峰,甚至砸了大把的票子在林家,爸妈并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希望你高兴,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同了,林立峰他把妈害死了。阿珏,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爸的意思是让你和林佐婉婉离婚。”/p
韩珏一直安静的听着,泛白的指尖轻弹了下指尖的烟灰。“大哥,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如果没有,我先回去了,最近一直没睡好,有些累。”/p
韩珏说完,用力掐灭指尖烟蒂,起身准备离开。/p
而他看似不温不火的样子,彻底惹火了韩拓。“你这算什么态度!韩珏,难道你还打算继续和一个仇人之女甜甜蜜蜜的过一辈子?”/p
韩珏停住脚步,深邃的墨眸如同照不进光亮的枯井,“林立峰的确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可佐婉婉又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她姓林,我就必须放弃她吗!大哥,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如果你爱过,你就会懂我。如果没有,你也没资格指责我。”/p
韩珏的一番话堵得韩拓无言反驳,越发的恼火,“不愧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谈判桌上的专家,我说不过你。但韩家已经容不下林佐婉婉,离不离婚你自己看着办!”/p
韩拓说完摔门而去。/p
韩珏一个人僵直在原地,目光涣散的落在窗外。天空忽然划过一道刺目的闪电,紧接着,暴雨倾盆。/p
而与此同时,另一面,佐婉婉像个游魂一样,正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p
天好像漏了个窟窿一样,冰冷的雨水砸落在身上,像砸在心上一样的疼。/p
她刚刚从纪检委回来,直到现在,她都不愿相信父亲就是诬陷慕容婉,间接导致她死亡的凶手。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佐婉婉根本不敢去想。/p
她浑身湿透,拖着疲惫不堪身体回到家。一路从玄关走进客厅,身后地板上拖出一条脏『乱』的水痕。/p
客厅的灯亮着。韩珏已经回来了。/p
只是,与佐婉婉的狼狈相比,他沉稳平静的仿佛身处在另一个时空。/p
韩珏的两指间燃着一根烟地,漫不经心的吸着。英俊『逼』人的脸庞淡定的让人觉得可怕。/p
“怎么没打伞?”他深邃的目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语气平淡,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p
佐婉婉抬起手臂用力的抹了下脸,脸上一片湿漉,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她极力的维持着平静,但出口的声音仍止不住的颤抖,“我忘记了,对不起。”/p
“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韩珏没什么温度的哼笑了一声。/p
佐婉婉仍僵硬的站在原地,两人之间隔着一步之遥的距离,然而,她却再也无法迈开脚步走向他。/p
“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爸爸被双规了。”她紧握着拳头,哽咽着说道。/p
“嗯。”韩珏淡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到她面前。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波澜不惊的深眸中掩埋了所有刻骨的疼痛。/p
他的声音略微暗哑,语气不急不缓的说,“婉婉婉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