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与贾琏站在宁荣街看着贾家大门上悬挂着的“敕造荣国府”牌匾,此时心中一阵无语。
强撑着这块遮羞布难道就能掩盖住已经没落的事实吗?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催促家中仅剩的三个男丁该习文习文,该从武从武吗?若是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天赋,就是出去经商也行啊,最起码还可以缓解府中在银钱上的困境,也不至于过的这样艰辛。
偏生放任子弟不作为也就罢了,作为人丁并不兴旺的家族,竟还磋磨府中唯一的庶子,生生把人家养废了逼着人家离了心,只一味地死命攀扯祖宗留下的遗泽,甚至不惜把女孩儿们也都送出去博富贵。
这么看来,老太太和王氏的所有所作所为竟是既想让贾宝玉最富贵,又不想让他吃一点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老太太和王氏宁愿赔上全府人的人生。
贾赦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可是他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他娘史太君怎么说也是国公夫人,当年他爹极受圣人器重,那时她娘的交际圈也都是京城顶级的贵妇们,按说见识和手段怎么也应该匹配的上自己的身份才是啊。
怎么就是如此的兀浚≌媸敲找谎的让人看不懂。
贾赦挠了挠头,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不过他清楚的便是如今他是彻底的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才能把这府里的诡异之处看的这么透彻。
的确,大老爷觉得上到贾母下到荣国府的小丫头们,对待贾宝玉的态度简直可以用诡异的爱护来形容了。
贾赦又哪里知道,贾宝玉的原身以及他戴的那块破石头本就是来此中历这一场富贵的呢,人家的设定就是所有的人物命运都必须要随时做好为贾宝玉这么一个“主角”人物牺牲的准备,谁让人家是主角嘛。
只不过邢氏横空而降以及贾赦的重生硬生生地将这个局面打破了而已。
再说回贾母,她依旧住在荣庆堂里,贾赦及贾琏一进来,老太太便挣扎着唤鸳鸯把她扶起来,久病到底损耗了她不少元气,即便王氏没敢下狠手,贾母这病中也不好过,更何况也一把年纪了,先前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经得起这番打击,现在也是强支撑着。
王氏的时机拿捏的十分准确,贾母昨晚便已彻底的清醒过来了,王氏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贾母,大老爷父子讨好了吏部尚书,被圣人赐了将军做的消息。
听闻这个消息,贾母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而是为什么大老爷和贾琏这个做大伯和哥哥的没有提携一下宝玉?!
王氏见老太太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他们怎地不关照宝玉?”后,心里便十分地得意,很好,一切尽在她的算计之中,只要老太太肯为宝玉张罗,那贾赦不管有什么本事不都得照拂一下宝玉呢?
王氏无不骄傲地想着,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果然都不错,长子珠儿于读书一事上那般地优秀,若不是娶了个克夫的李纨,想必现在早就站在了朝堂之上,成了圣人器重的左膀右臂。女儿元春生在那样好的时辰里,只是后来被贱人所害走错了路,这也怨老太太没能使上力,不过到底也是嫁给了堂堂皇子,成了天家的人。宝玉就更不用说了,玉代表的是什么天下尽知,她倒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宝玉这样的人,生来上天就给了明示的,将来一个宰相阁老想必是跑不了的。
同样对宝玉信心满满的还有贾母,又有王氏在身旁继续说道:“老太太,媳妇得知大老爷和琏哥竟得了圣人的关照也是满心的欢喜,虽然当初大伯、大嫂子他们坚持要跟咱们分宗,可儿媳心里总是念着都是一家子骨肉的情分,只是……”
虽然贾母的的心早就偏的没边儿了,但是见王氏这般虚伪还是觉得稍微有那么点膈应的,再加上她刚醒过来,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听她一直在这里与绕圈子扯皮,便说:“这里也没有外人在,你很不必这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王氏一顿,只觉得这老太太怎还这般地令人不喜?简直又难缠又讨厌,心中翻了个白眼,现在也必要跟一个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老太太计较,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到底带上了三分讨好的语气,说道:“老太太,您这段时间一直病着,老爷是个万事不管的,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媳妇一人在承担,已是力不从心。前段时间,媳妇曾为元春的事情求过大嫂子借祖母留下的方子一用,想着都是贾家的女儿,祖母她老人家的重孙女,可谁知大嫂子不但不借,甚至还将媳妇羞辱一通。”
王氏先把前段时间在贾宅受辱一事加油添醋地向贾母告了一状,果然贾母听后大怒,更听说里面还牵扯到了甄贵妃,更是将邢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话语粗鄙不堪。
贾母骂的畅快,却忘了自己久病刚醒,如今又生起这般大的气,差点一个没忍住再次昏厥了过去,王氏见不好便连忙请大夫进来为贾母诊治,又好生地替她顺顺气,生怕一不小心贾母又不省人事了,让自己白忙一场。
等瞧着贾母好些后,王氏赶紧说道:“老太太消消气,犯不着为那起子人伤了自个儿的身体,依媳妇说,大老爷和琏哥儿这么大的喜事,合该叫回府里大摆宴席,好生地庆贺庆贺才是。”
贾母说道:“难为你这回大方,只要你能想的通,那么到咱们府里来宴请甚好。”
王氏笑说:“瞧老太太说的,媳妇成了什么人了,都是一家子,计较这些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