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睿心跳如鼓,巨大的危机感疯狂浮起,猛然狂喝:“快起来,振作点!”

不起来的话,这种危险的境地,真的会被踩死!

邱明泉只觉得耳边轰鸣,胳臂上立刻被人踩了重重一脚,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强忍着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翻身,不管不顾地向台阶下一滚!

宁可摔到,也不能在这危险的重重台阶中,处于人们脚下。

身体火辣辣地疼,万幸,终于脱离了依旧向前拥挤的人群。他挣扎着站起来,从另一边迂回,一口气跑上高台。

他猛地撞开了广播室的门,里面的体育馆播音员一回头,吓了一跳:“工作重地,你哪里来的,快出去!”

邱明泉喘息稍定,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一字字道:“我是东申证交所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魏清远处长的紧急电话,有最新通知要口头传达!”

那工作员人呆了一下,邱明泉这几年营养好、身量蹿得的极快,虽然只是高二的学生,可是松形鹤骨,气质又淡定,说是中专出来工作的人,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

那工作人员看了看台上的电话,还是犹豫:“可是我没接到通知……”

邱明泉厉声打断他:“时间急迫,魏处长那里忙得焦头烂额了,你看不见下面已经多危急了吗!”

那人怔了怔,扭头看向下面的人流,这一看,忽然就是心里一惊。

短短片刻间,人流末尾已经开始涣散,不成队形,开始向着前方拥挤

“真要是死了人,你还要等上面的电话吗!”邱明泉冷冷质问,快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话筒。

“这这、这不符合规定……”那人还是有点发蒙,虽然下面危急,可是这么重要的广播站,几万人听着,万一这人是什么坏人呢?

邱明泉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近在咫尺,目光中全是坚定和坦荡:“相信我,我真的是要救人。”

那人愣愣地的,有点反应不过来,趁着他发蒙懵,邱明泉已经低下头,对着扩音器冷静发声。

“各位股民、各位排队群众。……”

向元涛手中的大哥大,响得越发急促。

终于,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大哥大里炸响:“向局,云南路小学这边的警力顶不住了,有群众在往里面挤,有人摔倒了!”

“魏处长那边怎么说?!”向元涛声音大了起来,拳头攥了起来。

“申请表正在紧急加印,要过一会儿才能到!”

吉普车“嘎吱”一下骤然停住,巨大的冲力把车里的人狠狠抛向了前面。

“前面堵住了,向局!”司机焦急大叫。

向元涛飞快跳下车,冲着后面的几辆车发令:“下车,跟我步行!”

现场的一个民警小队长飞跑而来,脸上全是汗:“向局,现场已经有点失控了,您不能进去,太危险!”

旁边,一个支队长急切地叫:“我带大家上去,组人墙!”

向元涛摇摇头:“我要进去,给我喇叭!”

前方乌泱泱的人群犹如海洋,波涛渐乱,向元涛的目光所及,已经看到了有人摔倒,有人在挣扎着爬起。

隔着这么远,向元涛似乎都看到了那些淋漓的大汗、那些焦躁的表情。

高温在激荡,焦躁的人浪在起伏。

虽然距离还远,可是向元涛毕竟见过大场面,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糟糕,只靠喇叭安抚和呼吁,怕是起不上作用了!

“所有人跟我上。”他沉声道,“不管怎样,保护好群众!”

人墙在涌动,尖叫声此起彼伏,向元涛一个箭步,带着身后的小伙子们冲过了过去,用自己的血肉身躯,死死拦住了躁动的人墙。

就在这惊涛骇浪中,忽然,整个体育场的上空,灼热的气浪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徐徐响起,刻意带着缓慢和安定。

“各位股民、各位排队群众,这里是东申市证交所最新通知。”

……喇叭把人的声音改变了少许,可是向元涛依旧在第一个字入耳时,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他的心头,微微一颤,百感交集。

是邱明泉那个孩子!

“鉴于人数众多,证交所刚刚决定,取消额度限制,表格领完了以后,即刻发放临时凭证,顺序编号。”

邱明泉站在高台上的播音室里,心里跳得飞快,他一字字,咬字清晰:“证交所向所有群众保证,一定不会空手而返,一定有编号,可以参加抽签!”

封睿咬牙切齿在他心里大吼一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现在不是后世。你这样胡乱许诺,万一不能兑现,怎么收场?!”

“再怎么样,也比死人好!”邱明泉同样大吼。

“你知道这是什么时代吗?万一遇上个不懂变通的领导,抓你坐牢都是可以的!”封睿气急败坏,“你脑子有病啊!问心无愧就好了,难道把自己搭进去!”

播音室里,有短暂的安静。

邱明泉俯瞰着下面,在心里轻轻道:“只要能救这下面的人、能帮到向伯伯,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认。”

……

听着空中坚定而清亮的播音,听着这坚定的最新通知,体育场躁动的队伍,终于慢慢平息了下来。

向元涛身边,人墙传来的压力,在一点点减轻。

大周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哎哟我的妈!幸亏这广播及时啊,再晚点,我真怕……”

向元涛的眉头,却悄悄皱了起来。

这不是证交所的消息,这是邱明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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