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感觉痛快?”

宋姗摇摇头:“林素美,我是宋姗,以前我们在一个生产大队,你还记得我吗?”

林素美回想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这个人:“你和以前相比,变化真大。”

“人总要变的。”

林素美眯了眯眼睛:“是啊,人总要变的,有人会变好,就有人会变坏。”

宋姗没有出声。

林素美却又开口:“看到我这个样子,有没有感到安慰?曾经高高在上的林素美,如今竟然落得这个下场,而你曾经连上学都得哭着跪着求,如今却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我。”

“要我说实话吗?”

林素美呵呵的笑起来:“难不成我还会受到刺激?”

“我没有感到安慰或者痛快,但看到你,我更加感激曾经那个努力奋斗没有放弃的我自己。所以,谢谢。”

林素美幽幽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素美在第九生产大队是风云人物,是话题的中心,宋姗不逞多让。宋姗为了能够念高中,给自己父母跪下,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能如愿念书,不是她父母突然想通了成全她,而是她的初中老师愿意每个月给她家人一笔钱,如此才让她有了继续读书的机会。为了不给老师带去麻烦,她日日苦读,更是提前报名高考,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后来的事,林素美就不清楚了,却能够想象,宋姗的父母必然会让宋姗将大学给予的补助全拿回家,甚至逼着宋姗打工赚钱。

宋姗也在宁海市。

林素美勾了勾唇,她是逃到这里来,宋姗大概也是逃到这里来,理由不同,倒是殊途同归。

“你的谢谢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林素美扯扯嘴角。

宋姗挑眉。

林素美毫无顾忌:“替我把医院的费用结了吧,毕竟欠钱不太好。”

宋姗不置可否。

林素美打量了一会儿宋姗穿的服饰:“都发财了,这点钱都不愿意出?我们好歹也算老乡,能遇上也是有缘,说不定上苍让你遇见我,就是来付医院费用的。”

宋姗忍不住笑:“你对男人也是这么直接的吗?”

“对男人当然不能说实话,有时候还得说反话,比如说要说是喜欢他这个人,不是喜欢他的钱……”林素美自己都被自己虚伪得笑了起来,男人究竟得多虚伪,才会喜欢听这样的话。

宋姗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林素美分享自己的生活,两个人甚至如同老朋友那般聊着彼此这么多年来的生活。

林素美说着她离开定州后的经历,被男人骗过,差点去当了小姐,后来逃了出来,找工作时,被领导占便宜,还被领导老婆辱骂,后来她就想通了,反正都得被人骂,被人欺负,不如主动一些……

离开医院的时候,宋姗替林素美把医药费全都结清了,在交完费时,她才反应过来,林素美的确有本事啊,现在自己不就心甘情愿的替她交费用了?

但宋姗还是又给林素美留下了一笔钱。

陆母出院后,宋姗再次去了医院,这一次她没有看到林素美,她原本怀疑是医院方把林素美赶走了,问了好些医生护士,才知道林素美自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姗有一种感觉,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林素美了。

林素美离开了,宋姗的日子照过,订火车票回云市,再转车回定州,没回九山村,毕竟她要做的事在县城就能够处理。

她对自己老家没有一分一毫的怀念。

她去公安局时,一报出自己的名字,就有人知晓她,热情的帮她处理各种事,然后主动提出帮她保守秘密,绝对不让她父母知道她回来过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呢?因为在她逃出云市后,她父母来公安局闹过,要求他们帮忙找人,把她抓回来,要让她养老,让她把工作的钱全拿回家。

三十岁以前的宋姗过的是什么日子呢?从大学开始,就必须拿钱回家,否则宋老二和葛红就去学校闹,骂她不孝,要告她。后来工作了,再次跑她工作岗位上闹,要让公司把工资都给他们,一分都不肯给她留。

宋姗换过好几个工作,独自在外时,喝着凉水吃着冷馒头,只能自己咬着被角哭。

可笑的是她的工资被她父母拿回家盖了大房子,房子给宋老大的小儿子住,因为宋老大把小儿子过继给了他们,然后人家孝顺,把房子给亲生父母住,指使他们来找宋姗,和宋姗一起住城里,过好日子。

那是宋姗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她想过不止一次自杀,她的家人比噩梦更让她感到恐怖,每次回想起来就心惊胆战。

直到三十岁生日那天,她站在蛋糕店门口,看着橱窗里精美的蛋糕,突然生起了一个念头——我为什么不逃呢?

逃吧,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到她的父母了,他们对她来说是噩梦,是恶魔,是要她命的魔鬼。

她逃到了宁海市,怕查身份证,坐的一段一段路的车。

她成功了,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她曾多么可怜,让这些公安局的同志都对她记忆犹新。

在办好材料后,她离开公安局,想直接坐车回云市,第二天乘坐火车回宁海,但莫名的就想到了林素美,于是转身回去,想问一问他们是否知道林家的情况。

结果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里面人的交谈。

“刚才那个女人可怜着呢,父母极度重男轻女,把兄弟的儿子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自己闺女当牛做马……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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