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言毕,运起法力一察,目光却是微微闪动了一下。不出所料,风海洋神魂不在此处,其肉身之中只是附着了一缕神意,因是还在法身之内。他使法力一催,便把那缕神意震散,随后一抖袍袖,将那头颅与残躯一道收入了水行真光之内,足下一点,驾遁光飞起,驰到天中。
举目一眺,立刻就看到了那缕化烟而飞的元婴法身,只是其法力早已耗尽,肉身又被斩杀,已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对他已是无有半点威胁。
当即发一声喝,化虹冲去,到了近前,再把水光放了一道出来,来回一个卷荡,也自一并收了,再驱使得那水势一绞,将之震成散了一团精气。
到了此刻,他方算是彻底灭杀了此人。
那枚飘荡在天的符诏本是金光大放,显是即将发动之兆,这时陡然无有了护御之灵,倏尔一颤,光华散去,缓缓飘落下来。
张衍起手遥遥一召,拿来看了一眼,便顺手自放入了袖囊之中。
风海洋一除,而今这星石头之内,唯有他一人留存。
但此刻还有一桩隐患需去解决。
他在天中转了一圈,寻了一座飞峰下落,盘膝坐下,心神一沉,已是入了自家识海之中。
放眼看去,这里茫茫无边,唯有一道璀璨星河,而他正站在居中之所在。
不远处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与他身形相仿佛,此刻其下正镇压着一名五六岁的童子,其模样虽是粉妆玉琢,可却是两目血红,眉心一道碧绿竖线直入发中,口中正发出如雷咆哮,周身上下俱都充斥着一股疯狂暴戾之气。
此人便是藏身昧旦阴钺之中的魔宗长老,方才一入他躯壳之内,就被他九摄伏魔简所镇。只是那时还有风海洋这名大敌在前,他暂时无心来理会。
张衍淡淡看了几眼,一捏法诀,伏魔简上忽然发出一阵悦耳清音,立时就有条条瑞气飘落,到了下方,凝就为一朵朵霞气金花,香云阵阵,灿烂无比,一落至那魔宗长老身上,就似是打去了一层魔气,身形也是黯淡了几分。
待得数十道下来,那童子身躯渐渐由实转虚,他也是脸露恐惧之色,一改方才那疯狂模样,出言讨饶道:“道友,且莫再动手,可否放我一回,若是放了我,我可将许多秘闻告知与你。”
张衍摇头一笑,道:“我也不来瞒你,就算你把秘闻说出,今日我也必要将你除去。”
那魔宗长老眼珠一转,大声言道:“既然道友在此,我那风师侄可是败了?我且告知道友,他来斗剑,事先已有一缕分魂封在了祖师堂中,此为我冥泉宗秘法,纵然于此间被你所杀,可若得机缘,还可再度修炼了回来。”
张衍笑了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他连风海洋本人也是不怕,更何况一缕残魂?
退一步说,就算此人得了天大机缘,重又能修炼了回来,那也是数百年后之事了,如何再与自己争锋?
魔宗长老见他不为所动,更是焦躁,又不断说了许多秘闻出来,只指望能令他收手。
可张衍根本不去理会,只管一味催动伏魔简,显是铁了心要将其灭杀在此。
那魔宗长老见躯体渐渐化为如雾气一般,自知无有幸理,也就不再求饶,反而嘿嘿冷笑道:“张衍,你固然是胜了我那风师侄,可却不知你已是大祸临头,风师侄与我那宇文洪阳师侄向来交好,便是风师侄一身神通也是他代师传授,你杀了那风师侄,他定会来找你寻仇。”
宇文洪阳?
张衍一扬眉,这名字他从未听说过,但听此人所言,好似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便把这名字记在了心中,准备回去问一问周崇举,看是否知晓其来历。
念头转过之后,他连掐法诀,不停催动魔简,未有多久,那魔宗长老发出一声哀嚎,躯体消失无踪,已是被他炼化而去。
张衍心神退出识海,睁开双目,振衣而起,抬眼辨了下方向,就纵起遁光,一路往东行去,准备将那钧阳壶重新寻了回来。
因濯月宝镜之助,只半个时辰之后,他便在一处山头之上找到了这只宝壶。
先是寻了一块平滑青石坐下,他手掌一翻,却是将风海洋袖囊取在手中。
据他所知,风海洋前后共取得四张符诏在手,现下仔细清点了一番,发现数目倒是半点不差,只是其中有两张却已是取过钧阳精气了。
张衍也猜得出,此人晋入元婴三重境时,当是用去了一张符诏,却不知另一张却是用在了何处,这两张再加上他所持有的一张符诏,共是三张,还可取三份钧阳精气。
秦掌门曾有诺于他,斗剑所取之物,由得他自己处断,是以他无有其余门派弟子那等顾忌,是以准备在此星石之内修炼之时,顺便再吸纳钧阳精气,如此便可事半功倍,三载之后,想必能有极大增尽。
他因唯恐还有遗漏,是以在修炼之前,把风海洋袖囊又再仔细检视了一遍。
方才他只是在意符诏,未曾顾忌其余,现下一看,忽然眼前一亮,自其中拿出了一枚鹅卵大小的剑丸出来,只是灰扑扑似貌不惊人,似是灵已失。
他沉吟了一会儿,把剑丸托在手心,神意稍稍往里一探,此物忽然一震,发出清嘹剑音,有一股锋锐之气扑面而来,这时他眉心剑丸也是一跳,耳畔只闻“锵”的一声,两股剑意遥空交击了一下,便各自退了回去。
张衍略微讶异,暗忖道:“这剑丸明明久无人祭炼,灵性蒙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