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换药,可能有点疼……”负责给林渊换药的是个有点年纪的女士,戴着一副医用眼镜,嘴角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感觉很放松。
和山海镇上唯一一家医院里面唯一一名医生——陈大夫完全不同。
山海镇上的大伙儿常常打趣,大概是实在不想去医院看陈大夫的臭脸,山海镇上的居民才几乎不生病的。
微微点点头,林渊表示无妨。
他这边无所谓,反倒是在旁边围观的深白紧张的不得了:
“您动作轻点、再轻点——”
“您放心。”黛拉医生——也就是正在给林渊换药的女医生,便温柔道。
一边准备必要的器材和药水,她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深白。
她不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然而他之前却是由院长亲自陪着过来的,而院长当时的态度……对黝金市长都没有这么尊敬的院长,对待这位大学生一样的少年却是又恭敬又亲切,那个态度怎么看……倒像是对上级之子的态度,隐隐约约的,她便猜到了几分少年的身份。
猜到一点却不说破,两个人以亲切的医师和担忧病患的家属的身份相处就挺好的。
不过黛拉医生到底动作比平时更轻柔了几分,原本交由护士做的工作也由她亲自操作,注意力也更是集中到了顶点。
将旧的药物凝胶融化,清洗耳道,涂药,最后才凝成新的药物凝胶将耳道重新保护起来,最后再绑了一层薄薄的贴耳绷带,黛拉医生松开手,这才又笑了:
“好了。”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一融开凝胶,她就发现对方的伤势程度如何了,重到不至于十分严重,这种再过去大概会被判定失聪的病症在现在来说只是精密手术就能解决的问题。
显然,这名青年已经接受过“精密手术”了,不过遗留在耳道内的创面却非常大,大且深,伤口虽然已经在愈合,然而还有相当大的创面需要药物辅助愈合,而这种清洗和上药的过程势必十分痛苦,想到之前那位少爷的要求,黛拉医生心里已经在苦笑,这种程度的伤口再轻柔也不可能不疼啊,而万一青年一叫疼,那位少爷翻脸,还真是……
然而青年却一声没吭。
如果不是距离他实在非常近、看到了他强忍疼痛时候的轻微颤抖,她几乎以为对方是真的不疼的!
“虽然通常建议是换两次药,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最好换三次药,请问你的时间可以配合三次换药吗?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最好把之后两次换药的时间预约一下,最后一次看诊的时间会稍长,因为届时我们还需要做一个精密检查,确保你的听力已经完全恢复。”看着那名青年重新将助听器戴好,黛拉医生这才对他道。
林渊犹豫了一下。
“阿渊,医生都说了最好三次嘛~黛拉医生可是这方面最顶尖的医生,她的话你要听啊!”旁边的深白又开始磨了。
林渊思考了一分钟,最终,在黛拉和深白的双重注视下点了点头。
“好的。”
接下来,他便和黛拉医生敲定了另外两次换药的时间,他的医保卡的内部信息中加入了两个批注,有了这两条信息,下一次他可以直接到黛拉医生这里看诊,不用排队。
“对了,药物中有麻醉成分,虽然量极其轻微,然而由于耳部和脑很接近,所以你一会儿还是会嗜睡,两位是怎么来的?如果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稍后请务必由另外一位开车,或者使用自驾模式。”送林渊两人出门的时候,黛拉医生又叮嘱了一句。
“哎?我们是坐地铁过来的。”深白先是愣了愣,不过很快的,他双手一拍,再次笑嘻嘻起来:“这附近不太好租车,叫车也比较难,不过没关系,阿渊,我家在楼顶有飞行器停放平台,里面应该还有几辆飞行器停在那里,我上个月刚拿到飞行执照,我载你飞回去。”
在如今这个时代,无论是飞行器还是飞行执照,都是相当难得的东西,对方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果然,是自家院长上司的儿子吧?
耸了耸肩,黛拉医生转身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她关门,“那位”的声音仍然叽叽喳喳的传入她的耳中,呃……请原谅她使用“叽叽喳喳”形容那位,因为……对方对自己同伴的说话方式,实在只能用这个词儿形容啊~
***
走廊的另一端,两个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上个月刚拿到驾照,你的飞行技术过关吗?”已经感到有点困了,不过林渊还在强撑精神和深白说话。
“这个你放心啊~虽然是上个月刚拿到的驾照,可是我十岁就学会驾驶飞行器了,只是最近才够18岁考证而已。”说完,深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18岁才够资格考证,十岁就学会驾驶飞行器,这、这是违规驾驶啊!而阿渊可是治安官,据他所说,交通治安也是他的管辖范围,这、这、这……阿渊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啊啊啊啊!!!!
大概是深白的视线实在太灼热了,已经晕晕欲睡的林渊都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细长的眼眸向深白的方向瞥了一眼,林渊道:“我不会抓你的,一来,按照你说的那个《案件归属权管理法》,这里既不是我的辖区,你也不是山海镇人,我对你没有管理权;二来——”
细长的眼眸遂离开深白的脸庞,重新目视前方:“我八岁就会开车了。”
虽然是被迫的——林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