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劲醒了大半,抬头瞧了瞧天色,还是黑的,“几更了?”
今晚答应了和顾晏生一起去偷花,希望还来得及。
“二更左右。”顾晏生醒来前瞧了瞧沙漏,差不多二更。
“那还能睡一个时辰。”何钰又倒了回去,“你也睡吧。”
顾晏生点头,“下回别喝那么多的酒。”
若非遇到他,就凭何钰的为人,谁见了不是打一顿。
何钰挑挑眉没接话。
昨天的事他还隐隐约约有些印象,顾晏生好像说他长的不好看云云,至于为什么说那便不知道了。
难道是妒忌他?
瞧他这模样也不像。
何钰拉了床帘,闭上眼继续睡,只睡了半个时辰又醒了过来,生物钟因为这一夜乱了,竟有些睡不着。
何钰正待起身,黑暗里突然有人说话,“何兄睡不着?”
何钰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已经翻来覆去好几次了。”
何钰睡不着,这边躺着不舒服换那边,那边躺的不舒服,又换回来,木床有声音,咯吱咯吱他这边听的清清楚楚。
“这样啊。”何钰拉开床帘,坐在床头,“既然醒了,不如我们提前行动吧?”
顾晏生也爬了起来,“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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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两道黑影越了出去,先去了夫子那边,迷·药一吹,将人弄晕,又熟门熟路绕出书苑,飞檐走壁似的,来到凤秀宫。
几次三番的过来,人家已经知道了是自己人,瞧着没下死手便知道是他俩,他俩没带武器,人家也不带武器,纯较量似的,打了小半个时辰才拿到花枝。
顺便留下一句话,这次成绩不太如意,俩人还挨了不少下,一个伤在额头,一个伤在嘴角。
回去后互相上药,顾晏生给何钰上,何钰给顾晏生上。
俩人都疼的直抽,互相伤害似的,下了死劲,就怕弄不疼对方一样。
半夜出去偷花也变成了他俩之间的约定,从第一次小心翼翼,用时一个时辰,到半个时辰,再到两刻,一刻,时间越来越短。
那花树底下都被他俩揪光,有一次俩人像往常似的过来,突然惊觉,貌似够不着了。
须得爬树才行。
皇后为了保护她的花树,叫人下了死手,往死里打,他俩与死士之间的比斗越来越快,几乎一招定输赢。
也没有皇后说的狠,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弟弟,点到为止而已。
冬去春来,转瞬两个月过去。
皇后院里那颗花树冬天开花,春天便会谢去,最后一朵也被俩人摘了去。
皇后哭笑不得留言。
‘这回总算不惦记了吧?整整两个月,把我院里的死士功夫都提上来了。’
他俩功夫没怎么进步,只快了些,稳了些,那些死士反倒更厉害了,还学会了布阵。
想打败他们变得越来越难,不过他俩的目的也不是打败他们,是为了取花,现下花也取完了,确实该收手了。
何钰留言,‘姐姐放心,花树没了,不是还有盆栽吗?明个儿继续。’
每日来凤秀宫磨练已经成了习惯,有几天下雨没来,把俩人憋坏了,傻傻的坐了大半个时辰,纯聊天。
两个月,武夫子已经放弃了收纳顾晏生的想法,顾晏生实在太厉害,整整两个月没有出一丝差错。
武夫子是个随意的人,那些个王孙贵子搁他手里全是小屁孩,该打照样打,该骂照样骂,皇上也说了,严师出高徒。
那他就不客气了,毕竟打骂王孙贵子也是满满的成就感,想这些人只怕一辈子都活的锦衣玉食,没人敢说一句重话。
他不同,大不了干完这票跑去江湖,江湖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那些个人即便权衡天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抓不住他。
既然抓不住他,那便可劲的打,犯一点错都要打,尤其是顾晏生。
就盯着他,平时练拳时盯着,练剑时盯着,连休息时也盯着,他还成神了不成,不可能一丝差错都不出。
事实证明顾晏生就是成神了,练拳时一丝不苟,叫练一个钟头,人人唉声叹气,惨叫声一片,唯独他一声不吭练的标准。
武夫子挨个打过去,到他跟前那巴掌张了张,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没有理由啊。
人家练的堪称完美,普普通通的招式到他手里也能发挥出超出平常的威力,他又过目不忘,只瞧了一遍,人家还在牙牙学语,他已经练的熟练自然。
这人莫不是天生就是学武的料?
武夫子一直刻意为难了他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啊,顾晏生没怎么样,他自己都绝望了。
两个月,文夫子每次都会被他俩迷晕,时间长了竟然解决了他的失眠症,睡的越发香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这两个月里安清风与明月依旧还在联系,明月送的那块公主玉被何钰退了回去,直接便说不收,狠心些便是。
明月也没有勉强。
那天退玉的时候何钰就在安清风旁边,教着他手把手哄好明月。
明月其实很好骗,只是没有人了解她罢了。
这两个月里天气慢慢变暖,顾晏生养的花啊菜啊都差不多活了,他浇水浇的勤快,几乎每日都细心照料。
他让无双弄来的锅也终于排上用场,能自己煮饭炒菜。
第一次开锅时何钰兴高采烈的端着碗过来蹭饭,直以为顾晏生的手艺应当是惊天地泣鬼神才对。
毕竟他吃不惯食堂里的饭菜,非要自己做,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