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草场,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雪花飘飘洒洒的的犹如一场大幕笼罩在天地间,一片片的草原人营寨已然挤满了了各方部族,五颜六色的部族旗帜被寒风吹得咧咧绷直,营帐升起的火头上大锅吊在上面,已然烧得沸腾,咕嘟嘟的飘出各种牛羊肉的香味,往来可见部族贵族们在大声的呼喝下令,催促部族仆从们将武器箭簇从运输马车上卸下来,一捆捆的堆放在雪地上,
营地内整片的铁匠棚子里边也是火光闪动,传来密密麻麻叮叮当当的声音,燃烧的通红的锻造炉子,一堆堆打造好的弯刀箭簇就堆放在棚子旁边,自从王庭卫退到北山草场,来自王庭本部的力量就在不断汇聚,这些属于王庭本部的草原部族在装备上都比较简陋,完全无法与王庭军相比,毕竟在王庭鼎盛时代,有八军主力在,这些附庸部族所担任的就是仆军的职责,在装备上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现在八军只剩下两军,都被新汗王留在了草原上镇守,南下燕州的只有汗王的直属军团,如果调动两军南下,就是震动整个草原的大事,一旦燕州失利,王庭就不仅仅只是丢了燕州那么简单了,所以王庭只有暂时调动这些附庸部族赶来救急,
毕竟跟燕州相比,王庭在草原上才是本土,而这些附庸部族虽然战力一般,但是胜在人多势众,只需要给予好处就肯出力死战,
一队队的草原骑士卷起雪尘在营地边缘往来驰奔,卷起漫天雪尘,在营地大门前方渐渐收拢坐骑,雪尘渐渐平息下去。人喊马嘶之声稍歇,
本来王庭方面还担心调集援军的时间,耶律军会再次大军压上来,虽然两万王庭卫战力卓越,但是面对全线压上的十几万耶律军还是压力颇大,马驹堡下,两万王庭卫以劲旅之力,差一点就将耶律军打穿,但其实扎果铁木很清楚,耶律军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的不堪,如果不是耶律古达狂妄自大,擅自出击,导致其他部队不得不仓促进攻,两万王庭卫未必能有当日的战果,
而且突袭之战,与真正面对十万大军严阵的猛攻,则更完全就是两回事!北山草场地势宽阔,利于大批骑兵纵横,也是燕州上京的最后一道屏障,虽然知道地势不利,也只有坚守的份
寒风咧咧,扎果铁木站在北山草场的高处,目光凝视着眼前大片云集的大军营帐,沉默的目光凶戾的犹如一头孤狼,手指紧紧握着弯刀的刀柄,在草原男人眼里,一切的权力都来自两样东西,战马和弯刀,而从三王子争权之乱中奋力杀上汗王宝座的扎果铁木,即使是休息时也会将弯刀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正是这样的习惯让他在三王子之乱中,侥幸的躲过了来自其他两方的刺杀,
“汗王,截止到昨天,我王庭本部二十七部众已经相继抵达了二十一部,总兵力突破六万骑,加上两万王庭卫,就算这个时候耶律军大举进攻,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一名中年的王庭将军神色恭敬的向扎果铁木禀报,
“二十一部吗?还有其他六部是怎么回事?‘
扎果铁木眉毛微蹙的转过身来,寒风吹拂着他从头盔下垂下的发髻,竟然在青年就隐隐有了几分白色显露,冷峻的相貌带给人一种犹如面对钢铁的坚硬感觉,让人毫不犹豫的感觉到眼前此人的坚韧和顽强
”那六个部族这半年都已经迁出了王庭的草场,所以这次对于王庭昭令都表示了拒绝,而且卡提尔部还殴打了我们派去的使者“
那名王庭将军脸上露出一抹愤然“这些人当初就不看好汗王会登上宝座,其中还有三部与其他两个叛逆还有姻亲关系,汗王南下前就曾经严惩过他们,现在还对汗王记恨在心,自然是更加不可能来了”
“给雷军的吾古德里送去命令,既然这几部已经不承认自己是王庭所属,那么也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至于殴打使者的卡提尔部,直接抹去吧!”扎果铁木脸色寒冷的吐出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看了一眼宽旷无比的北山马场
燕州北山场,是中比亚燕州军用来养马的马场,但是在一百多年前,这里并不叫北山马场,而是叫北山广坪坡,这里曾经是决定草原部族与中比亚人一场生死战的重大转折点,
一百八十年前,被誉为黄金鹰汗的扎克伯林,在征伐消灭了多年宿敌胡林部后,亲自率领草原大军二十五万进攻燕州,意图借着胜利之势击破燕州,让草原铁骑的马蹄践踏在中比亚土地之上,结果被当时还算不上多么强大的燕州边军引诱入北山广坪坡,随后被中比亚皇帝带领的五十万大军团团包围,可怜二十万草原军拥挤在这片不过数里宽广的狭窄地势上,数次冲击依然无法突破,
最终扎克柏林一代草原雄主及其麾下草原精锐全数战死在北山广坪坡,也是那一战,草原部族元气大伤,王庭更是对草原各部失去了控制,各部相互征伐,数十年也不敢直视中比亚的燕州屏障,
直到前两任汗王从新确立了王庭的威严,统合草原,重建传说中的王庭八军,但是中比亚燕州军实力早已经是今非昔比,成为压在草原人心头上的一把利剑,而现在,又是在北山广坪坡,草原新旧两大势力的生死战已经拉开,也不知道这是长生天的安排,还是命运之神的玩笑,
现在中比亚已经残破,燕州军已经是历史,正是草原人真正入主这片肥沃大地的时候,可是偏偏草原人却要自相残杀,否则以这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