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夙江曲以及一干要前往此次大比的弟子,都自青云宗出发了。温饶难得起了个大早,前去送行,只是因为他身份的缘故,站在送行弟子的最后,等到白夙他们跟随着悬梦宗的弟子下山,温饶就悄悄离开了。
青云宗弟子有百人众,这次前去大比的,不过二十人,还多是内门弟子,一些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不免对那茫茫仙途产生怅茫之感。温饶也算这青云宗常在的老人了,知道那些弟子从踏入青云宗时的满心憧憬,再到如今认清现实的挣扎纠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甘愿放弃修行,下山离开。
“师父——”
已经准备离开的温饶,忽然听到这一声,他回过头,见到那日与新弟子比试的人,满脸窘色的拦在了青云宗宗主的面前。
“何事?”
“我……我拜入青云宗三年,为何不能参加此次大比?”论资历,外门弟子都要叫他一声师兄。
青云宗宗主面色不变,只是在这时,他那不变的神色,就显得格外的冷漠,“外面弟子之中,修为胜于你的,大有人在。”
“可是,才入门的云景他……不也去了吗。”垂着头的弟子,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他天赋更甚于你,入门一年,就已抵你三年之功。”
温饶看那弟子双手握成拳,沉默良久之后才又开口,“既然如此,就请师父放我下山吧。”
“我从来没拦过任何人。”
本来只是出于不甘说出这句话的弟子,因这一句话没了退路。他掀开衣摆跪了下去,三拜九叩之后,从青云宗的大门离开了。温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算是心理素质最好的了,这些人只是两三年便耐不住了,他这都十年了,还留在这里。虽然他也早已经没了静心修行的心思。
……
黄昏。
城门口的士兵,正欲闭上城门,外头却忽然走进来一个布衣男子。他从远处跑来,口中叫着,“两位军爷且慢——”
正在关城门的士兵,见他衣着简陋,便没有搭理他,等到他走到近旁,要从关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的城门里溜进去,两个士兵各自伸手推了他一把,“去——今日已经到宵禁了,要进城的话,明早再来吧。”说完,也不管被他们推出去的那个人作何反应,就将城门紧闭上了。
那人自然就是温饶,他从青云宗山下的城镇,一路赶到这里,没想到只差一步,被人拦在的门外。温饶仰头看着城门上挂着的‘江州城’的烫金匾额,呼出一口气,从袖子里抖落出一个灵巧的小玩意儿。
关了城门的两个士兵,和人交接了岗位之后,就要回去寻欢作乐。不想其中一人,冷不丁一抬头,看到那站在城外的布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一个卖花灯的铺子前,他正在惊愕的时候,身旁的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催促了声,“发什么愣?不是说,今晚要去那流光阁吗?”
“不,你看,那个不是我们刚才——”他抬手遥指前方。
前方那卖花灯的铺子前,空无一人。
“看什么?”
指的那人也愣了一下,用手揉了揉眼睛,“邪门儿了这是。”
……
温饶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这种古色古香的建筑,只有他在现代时,在拍戏的影视城里见到过。但影视城远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多穿着古装的行人。温饶觉得新奇,看见那卖胭脂的,卖花灯的,杂耍卖艺的,都恨不得要凑上去瞧一瞧。不过别人是瞧稀奇,温饶是盯着那些人的脸瞧。
因为温饶施展了小小的术法,旁人看他,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中年男子,男人被他盯着瞧,只是皱眉,女人被他盯着瞧,就要用帕子遮着脸,唾骂他一声——
“没见过女人吗?”说这句话的,正是一个丰满的女人。温饶盯着她瞧,纯粹是因为她的发髻,实在是太重太沉了,温饶在青云山下,见到的都是做农活的妇女,头发只松松挽一下,这里的女人却不同,一个个头上金钗银饰,夸张无比。
温饶也意识到这么盯着一个女人看,不太礼貌,他正要道歉,但下移的视线,在落到女人那张擦满□□的脸上时,没忍住呛了一下。
“哎呀真是的!”
温饶被女人手上捏着的帕子,不轻不重的在脸上打了一下,而后他按着脸避让开,看着面前过度丰腴的女人,满脸嫌恶的扭腰走了过去。
这点小插曲,实在不能影响温饶的好奇心,他仍旧左瞧右看,连那玉带桥上雕刻的龙头,都要用手摸一摸。只是他来的太晚了,还没逛过一条街来,天就黑了,温饶只得先考虑起了投宿这个问题。
本来温饶以为,这里偌大一个城镇,投宿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他一连问了几个客栈,得到的都是客满这句话之后,温饶就有点懵了。
就在温饶问到第六个客栈的时候,老板娘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楼上还有几间空房……”
温饶正要问价的时候,打门口进来一个穿着佩刀的男子,他径直走到老板娘面前,直截了当的问,“这里还有空房吗?”
因为问话的男人生的凶神恶煞,老板娘也不敢问东问西,“有。”
话音刚落,那男子就抛掷出一袋碎银,“空房我都要了。”
这下老板娘也无暇顾及先来的温饶了,收了银子,满脸堆笑的将人迎接了上去。站在客栈大堂里的温饶,还有点懵。好不容易等老板娘下来,温饶再问的时候,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