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客气了。”王喜面上笑着道。
周宣迟疑了一会,又小声问道:“向公公打听个事。”
因为秦昭素来对周宣和善,王喜有心卖周宣个好,便笑着应道:“大人尽管问便是。”
“不知今日皇上的气色如何?”
王喜一愣,不知周宣为何有此一问,回想了一下女帝回殿时脸色平常,得知小皇子还未用膳,逗趣了几句便陪着小皇子用膳,倒是女帝今日回宫比往常晚了些,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王喜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毫无变化,笑着回道:“大人这话问的,陛下的气色自然是极好,这不开开心心正陪小皇子吃饭呢。”
周宣自知问不出什么,便笑着谢了王喜,与一旁的林啸候在门外,到也没等多久,见女帝便出来了,诧异的看了一眼周宣,林啸:“你们先去勤政殿,我一会便过去。”说着便转身进了殿内。
周宣由于燕家一事见了秦昭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后又被秦昭调至御前,与秦昭也颇为熟悉,听秦昭一说,便拉着林啸往勤政殿去。林啸见周宣与秦昭的举动便知自己让人给周宣送信没错。
两人在勤政殿坐了两刻,便见秦昭从外面进来,此时的秦昭脸色早没了刚才的温和,肃着一张脸,身上压抑着一种肃杀之气,周宣林啸二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站在一边向秦昭行礼,见秦昭坐到上座,对他二人道:“坐。”
二人见秦昭沉着一张脸,丝毫不敢多言,连忙乖乖的坐下,
周宣酝酿了许久,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您还好吗?”
林啸一听,心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这脸色能好吗?这不是问了句废话。
见秦昭忽然扯了个冷笑:“我很好,不好的会是别人。”两人被秦昭话里的血腥之气吓得齐齐打了个寒颤,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装鹌鹑。
过了一会,等秦昭平平复了声音问道:“你二人可知道秦皓那一伙都是些什么身份?”
二人听闻秦昭所问,心里默默地为京城的霸王团伙点蜡
周宣沉默了片刻,直言不讳道:“与秦皓往来的是蔡坤,张鼎,李之辰,秦皓是大长公主的嫡子,蔡坤是户部侍郎的次子,张鼎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李之辰是定远候的嫡子。这四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经常仗着权势,欺压百姓,弄得民不聊声,四人家世浑厚,百姓即使申诉也是投路无门。”说到最后周宣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
林啸见周宣言辞毫不修饰,便知周宣冒着得罪皇室,朝廷重臣的风险想要整治大烨的风气,在心里生起了敬佩之情,却也替周宣捏了把冷汗。
这其中的秦皓乃是大长公主的嫡子,女帝的亲堂弟,甚至还冠着皇室的姓,年纪不满十六便被女帝封了安乐候,足见帝宠之盛,如今周宣想要查办此人一个不小心便会惹怒女帝。更何况两年前的前车之鉴可谓历历在目。
林啸思绪不由得想到了两年前,一封血书被递进大理寺,便是状告秦皓jiān_shā人命之事。上告之人乃是外地来京的一商人,在京城开了家不大不小的玉石店铺,带着一对儿女上京城走动,却遭来横祸,仅是不小心冲撞了秦皓,便招致报复,其女被掳走为保清白自杀而亡。
更令人发指的是秦皓还嚣张的将尸体送还,商人悲痛之下,使了许多钱财终于一纸血书告到了大理寺,当时周宣的祖父力审此案,但因着大长公主和女帝权势的压制,不仅没能还商人公道,还被反诬成商人之女勾引秦皓,刺伤秦皓才被打死。原告的商人更是以“污蔑皇室之人”的罪责被当场仗责五十,抬回去没过两天便去了,京城传言商人的儿子扶灵回了乡,再无音讯全无,可他们这些人心里却清楚很:哪里是回了乡,怕是下地一家团聚去了。
一桩冤案就这么明晃晃的发生在京城。此事之后秦皓之流越发的嚣张,百姓自知投路无门,只能躲着这群人走,即使事情落到了头上,咬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