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面色淡淡,不动声色地反击回去。
那瑞平王本就是个喜怒不定的人物,他听闻此言,不仅不怒,反倒哈哈大笑,笑罢这才冷冷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斥道。
“陛下归来,尔等为何不拜!”
被南皇威压逼得站不起的人们早已顺势跪下,其他人这才醒悟过来,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手忙脚乱地跪下,俯首磕头,不敢直视面前的镇西、瑞平两王。
原本还带着薄怒的瑞平王此时又换了一副笑吟吟的面孔,他也撩起长袍,毫无敬意地在镇西王身旁跪下磕了头,眼中笑意却蒙上了一层阴翳。
“本王来晚了!还请镇西、瑞平兄责罚!”
东方又响起一声平地惊雷般的爽朗笑声,在尘土飞扬中隐隐能见着一高大雄壮的男子骑白虎而来。
那男子眉目深邃,鬓若刀裁,绣绒披风在烈风中上下翻滚,明明只有一人一虎从远方踏风尘而来,却被他骑出了千军万马攻城之威势。
“远东兄!”镇西王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好久不见。”
“远东兄真是好大的威风,平地也能扬起三米的尘土。”
瑞平王皮笑肉不笑,然后他又向北方看去,“栖北王怎的还不来,陛下归来之日四王不至者则为叛臣,栖北王难道想要背叛陛下么?”
定东王叹了口气,“瑞平兄莫误会了栖北兄,栖北兄几日前受了重伤,昨日我去探望他时他还昏迷不醒,看来是无法赶过来了。”
“这可实在是让人痛心,不知是何方宵小之辈如此胆大,竟敢重伤栖北兄。”
瑞平王亦道,不过他嘴上虽是这般说,情绪却没变化,面上更是寻不到一丝痛心之色。
“此事栖北王那边尚在追查中。”定东王轻描带写带过这事,痛快地跪下磕头,复又站起。
“镇西兄,瑞平兄,一起进去给陛下请安吧,陛下沉睡千年,想必有许多事情想要询问我们。”
镇西王抚长须,面露怀念之色,应道:“好。”
瑞平王似笑非笑,也没有反驳。
一行三人便又再度撩袍长跪,对着皇宫叩了三个头后,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焰竟缓缓分到两旁,给三人开辟出一条道路,三人对视一眼,面色凝重,而后便齐齐踏入火海中。
皇宫大殿中,那高坐于王位之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宫外众人山呼吾皇万岁,空中火龙仍在悲嘶,凤鸣余声犹在耳畔。
他又闭上眼,不知为何,一滴融了血的泪竟瞬间从眼角滚出,重重跌落在地,在千年尘埃中开出朵小小的花来。
千年已逝,长夜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