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向晖兄,今天军座找你来,是要商议一下目前的局势,毕竟你是天子门生,知道一些委员长的想法。”陶名章上前岔开话题,褚亭长发现他已经和熊向晖称兄道弟了,这才几天?
“不错,请熊副师长来,确实有一些……机密事情要商议。”褚亭长点点头,“今天我只找你们二位,就是因为二位都是心腹。无论如何,今天讨论的事情,出了这个门,可万万不可对外人说。前几日戴笠还给我来电,说军中有高级军官给美国人收买,需要特别提防,一旦发现,须打入别册……”
“切,我看他也没少掺沙子,这几个月,不知道安插了多撒谎哦三清会的人进来。”陶名章不屑道。
“他还说,通美还在其次,需要防范的还有共谍渗透……”
“共谍?”陶名章脸上有一丝变化,转而平静下来。
“是啊共谍,所以你我要小心行事。”褚亭长一本正经道,他故意提这茬儿,就是想试探一下陶名章,看看他背着自己走多远了。
“军长所虑不错,共谍的厉害我是知道的,简直无处不在,不可不防啊。”熊向晖抱着手正色道。
“呵呵,哪儿有那么多共谍?我看就是军统那帮子废物草木皆兵。”陶名章冷笑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们二位我自然最信得过过,我们三人里也不可能有*,但是难防隔墙有耳啊。”
褚亭长故意压低声音说道,熊向晖作思索状频频点头,最后陶名章也不得不跟着点头。
“好,我们还是谈正事。重庆来电熊副师长也看了,委座如此严厉的斥责,我还是第一次经历。实在是让我有些惶恐啊……熊副师长,依着你看,我们是哪里做错了,惹着委座了?”
“我看这其中,其实只是误会……我只问一句,军座你修改计划的电报,给先给重庆,还是先给的美国人?”
“当然是先给了美国人。要求美国人给予航空兵支援,须提前36小时知会,他们才能做出计划。这只是个技术性环节,又有什么问题?”
“军座你这是失策啊……如今缅北这三个军,都是靠美国人补给美国人装备,校长鞭长莫及难免起些疑心,而美国人多半又会从中作梗,搞一些是非给校长难看。所以此时此刻,咱们更应该事无巨细,一一通报,稍有遗漏,转眼可就会招来疑心啊?”
“原来症结在这里?”褚亭长做恍然大悟状,其实他一天前自己就参悟出来了,“看来是我疏忽了,但是如今,委座猜忌之心已经有了,又该如何处置?”
“依着我看,褚军长你得赶紧写两封信,一封给校长,痛陈自己疏忽大意,只说是战事太紧遗漏了。内容简单,但是言辞必须恳切,校长毕竟是个通情理的人。另一封呢,给夫人。不用说别的,只说在这里寄人篱下,也必须看美国人脸色,但是心向领袖,绝无二心。夫人精通外交,知道美国人的那些名堂,所以自然也会帮忙化解其中的误会。另外,我也会给校长去一封电报,将我这半月观察据实回报,以解开校长心结。”
“熊副师长这么一指点,让褚某茅塞顿开啊。但是我只担心书信太慢,调我回国的命令可能会先到一步。”
“军长别怕,要是调令先到,也不妨事,先不必理会,等待重庆那里撤回成命就是了。”
“嗯嗯嗯,我马上就写信。”
“军座,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快说快说。”
“留着青山在,自有回天路。”
褚亭长点点头。熊向晖这句话似是而非好像有些深意,是提醒他务必抓住兵权,这也是他心知肚明的,无论如何是不能去重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