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会认为夜晚可怕?因为没有光亮。危险无法被预知时,距离永远只有一步之遥。因为寒冷而瑟瑟抖,因为恐惧而瑟瑟抖。

于是人们在夜晚举起了火把。

“西特哥,你饿吗?”

范特西从怀里掏出几个果子,“宗仙,你要是饿的话,就吃了吧。”

“我不饿。”

小范闭上眼,“宗仙,你喜欢吃烤包子与辣鸡翅,还是辣包子与烤鸡翅。”

手上的果子被掏去了,响起大口啃食果肉的声音。

“三天了。”就在几个月前,范少爷还在仙林,搂着漂亮姑娘睡一起,又在大通湖,差一点被人捅穿肚子。如今,在这玄武岩前的大林子里,少爷已经活成了野人,跟真实世界,隔了好久好久。

“比想象中好些。”话音未落,断掉的左臂钻心的疼痛。张乐乐用不知什么方法缝合了,能动,但还是痛。

会死吗,不会死吧。范特西看看宗仙,再看看不远处的乐乐。他摸了摸自己的手环,脱掉它,就可以解脱了。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抱着决心参加这场考试。一定要不惜性命通过吗?不,不,不…范特西自认为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却也觉得死在这里,实在意义不大。比起些打从进林子就将生死抛之脑后的亡命之徒,好像上来就输了。

他又看看客之门,生存考试,总适合这样的人。他们用强弱判断人,用利益决定关系,然后付诸行动。与乐乐不同,范特西并不觉得他们无耻,说白了,他们是在用生存决定行动。至少在这场考试中,无可指摘。

宗仙呢,误打误撞,甚至可以说是被自己强拉着参加了这场国考。他又有多大的决心通过?至于乐乐,他身上有很容易懂的地方,也有根本看不透的地方。他与客之门,绝非一路人。

唉。

对于小范来说,自己的命,自然比考试的结果重要。别人的命,固然不如考试结果重要。但再往下比,他们的命,竟然又比自己的命重要。

所以自己的命,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吧。

“世界属于强者,而保护别人比伤害别人更困难,去成为一个强者吧。”说话的人,留下一个让小范一直耿耿于怀的背影。

范海兴,你并不是一个强者。

“那玩意儿里面有啥声音,你听见了吗?”乐乐抓起地上的长矛,竖起耳朵。客之门打了个哈欠,“我听不见,是你们不让我开聪的。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是有,绝对有,咚,咚,咚。像是敲门的声音,一直在敲。”“哦,要我开聪听听吗?”“不,你丫别乱开!”“呵。”客之门耸了耸法令纹,翻过身继续躺着。

“里面有动静,但人就是不出来。”乐乐拉过宗仙小范。“这样下去不是个头,等到天亮他们也不会挪窝。”“西特哥,你看怎么办?”宗仙挠挠头。范特西不答话,微笑着指指乐乐,“乐乐,你主意不都定好了嘛。既然等不及了,那就行动吧!”

“哈哈,小爷早忍不住了,”乐乐一把抱起地上捆好的柴火,“林子里的事儿,唯一的道理,就是他妈的以牙还牙!做壁垒是吧,缩头乌龟是吧,喜欢玩火是吧…”他狠命的摩擦,点起一根火把,夜空下的林子亮起一个星点,照亮了乐乐的脸。

“来,小爷教教你们,火该怎么玩!”

范特西仔细观察壁垒,壁垒整体呈半圆形,由大小石块堆砌而成,做工粗糙,参差不齐。出口只有一个木制的门,歪斜着戳了几个栅栏。若用火攻,里面人之凶险,远甚于洞穴那场火。看住出口,瓮中捉鳖。

圆月当空,皎洁无暇。俯瞰禁林,层叶叠枝,孤单石堡,突兀而立。几道身影,围堡而行,十步之外,撒出火星。

火势徐徐延展,石堡已成石锅拌饭。小范按住脉搏,根据他的估计,里面的人坚持不过五钟分。

然后二十钟分过去了。

蔡宗仙放下手里的箭,揉揉酸的眼睛。“怎么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油都要烤出来了。这不科学。”门口的咚咚声一直没有停止,像节拍器一样,稳定均匀。

乐乐咬咬手指,“你,听听他在干嘛,麻利的。”客之门眯着眼睛,没有任何响应。“你大爷的!”乐乐啐了一口,一把挺起长矛。矛头指向客之门的脖子,顶住隆起的喉结。

“一边让听,一边啰嗦。割下耳朵给你好了,小子。”客之门翻了翻白眼。

“他…怎样了。”小范一边问询,一边紧盯着石堡。

客之门皱起眉头,做出努力又痛苦的表情。啊,啊,他脸色微变,显得很吃惊。

“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到。”

“没听到?人已经死了?”

“没有死。”客之门摸摸下巴,“应该是,睡着了。”

啊?轮到蔡宗仙惊掉下巴了,睡…着…睡你妹啊!

(是聚。)

乐乐与范特西对视一眼。皮硬?不对,普通的皮硬根本无法承受这么长时间高温的炙烤。是别的方式,他们未知的使用元力的方式。换句话说,对手的能为,出了他们至少一个阶数!

“快看,门开了!”宗仙眼睛一亮,大喊一声。

与其说门开了,不如说门烂了。随着焰心不断吞噬石堡,先顶不住的,是那扇木制的入口。焦黑的碳,一片片从门板上剥离下来,隐约看到门口两个身影,从里面不停撞击,伴随每次撞击,更多的碳被弹出,散落在空中,浑然入夜色。

“宗仙,别


状态提示:第68章 触念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