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纪香方才的话后,我脑子里记忆的闸门瞬时被她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给打开,“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今天,她们学校放寒假比我们早,下午四点多回来的,跟我见了一会的面,现在正睡觉倒时差,可能是累了吧,她身子弱,你知道的。”纪香手托着下巴,望向外说道。
“她…有没有什么变化?”我俯身把胳膊压桌子上,问道。
纪香瞥了我一眼,又回望向外,“能有什么变化,去了还不到一年呢。她一直都是那样子,在我眼都是那样子。”
“你在什么?外什么都没有。”我问。
“只要不你,让我到什么我都不介意。”她说。
“那你还来找我。”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而已,为了真子。”纪香说完,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放到包里,站起身穿上外套,拾起包,挎在肩膀上。包是一个很精致的米色小皮包,样式简约,两个手掌大小。
“真子送你的么?”我问。
“什么?”
“包包。”我指了指。
“嗯,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吧。”我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我坐出租车就可以。”纪香说着作势要走。
“现在也没事,走吧。哎唷,我的乖妹妹,来。”我伸出胳膊,示意她挽着我。她一直喜欢挽着我胳膊的,从小到大。
纪香摇晃了下身子,样子不胜酒力,深吸口气,手伸进了我的臂弯,把另只手里的包包甩给了我,念道,“那走吧。”
出了店门,开的车是尹惠美的suv,路上,纪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呆呆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轻叫了下,“哥哥。”
“嗯?”
“哥哥。”纪香重复叫了一声。
“嗯?什么事?说就是了。”
“没什么,感觉好久没叫你了。”纪香把后脑勺搭在后枕上,望着车天说道。
“学校不是经常见么?”我笑道。
“你现在都不怎么回家住了。”
“酒吧很忙,回家很晚,怕影响到你们。”我说。
“借口,你们这些臭男人找起借口就跟脱裤子一样,毫不犹豫。”
“到家了,下车吧”我说着拿手了下纪香腮帮子。
“干嘛呀很疼哎!”纪香揉了揉脸颊,嗔怒的后打开车门,又转身问道,“你不下来么?”
“酒吧还没下班呢,你跟三婶说声。”
“哼快滚。”纪香说着“嘭”一声把车门甩上,转身进了大门。
我发动起车子,往回去的路上开,开出没多远就扭转方向盘,往浅田家开去
车子停在浅田家门口,了下时间,晚上1040,美国时间应该是清晨,七点多,现在几点不重要,因为浅田已经回来了。按下车,冬夜的冷风像小刀般刮到我脸上,似不愿我开那座房子。关上,打开音响,音响响起了那首韩国歌,《从开始到现在》。这情,这景,这曲,想想当真好笑的不得了。我这伤感此时可不比韩剧里那些男的来的少,让我想想,我有多久没在这座房子前逗留了,快一年了吧,样子没变,才一年也不会有什么大变化,但为什么我感觉却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真子的房间亮着灯,不是说睡了么?帘紧合,还是那个带有地海风情的浅蓝色帘,我把驾驶位的座椅放低点,点上根烟,听着曲子,心里想着,给自己一根烟的时间,静静地望下这扇许久不曾望过的户。脑子里的思绪像手里的烟一般,弥漫在车厢里,真子啊,真子,我该如何面对你,知道么?我现在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我自己,我是不是太过胆小,没有正面你的勇气,我是不是一个赖,我甚至卑贱到了极点,正如我现在坐在现女友的车子里,却遥望着前女友的房子。
要下雪了么?不然我心里怎么冷的难受,如果按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在应该释放点雪花的,可现在车外除了刺骨的寒风和紧闭的帘外空一物。
把烟掐掉,又呆呆的望着那扇,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惊响起来
“喂,惠美?”我说。
“嗯,在哪里?怎么在楼下没到你。”惠美说。
“噢,刚才把我妹妹纪香送回家,”我说着望了望不远处的那扇户,“怎么了?”
“没什么,那你还回来么?快要下班了。”
我了表,都十一点多了,“噢,我很快就回去,你等我。”
“好的。”
挂掉电话后,发动起车子,又点上根烟,猛咂几口,烟头泛着猩红,像独眼恶魔的眼睛。敞开车,把留有的半截烟出外,又望了一眼浅田真子的帘,踩下油门。浅田家的大门在后视镜里越来越远……隐约到未熄灭的烟头随风滚动。
我们总会在某个特别的时间,特别的地点,想起一个对自己来说特别的人,或静静的伫望,或故作轻松的一笑而过,都一样,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衡量心理感受,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一眼万年的感觉,刹那间脑便思虑万千,刹那间是多长的时间,指间的六十分之一,刹那到不足以做出任何表情的刹那间,思绪早已从这边飘到那头。或不,见或不见,想或不想,都已不重要,思绪已然自个儿腾起,由不得你。倘使我们可以如此轻易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么世间早没有什么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最乱不过人心,像手里的烟花筒,点燃后必定会绽放,美丽的哀愁,我的浅田真子。
回到3v差不多12点了,听到店里依稀的热闹,在车上给惠美拨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