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过后,这位原本应该在辽东安安静静做一位隐士的贤才终于在如今这个极为特殊的情况下率领着那群居住在山坳之中悠闲自得的百姓进入到了襄平城中,成为了守卫襄平城,抗击鲜卑大军入侵的一份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打算逃亡的话,至少看起来比起襄平城,其余的地方都显得不是那么安全,就算筑起坞堡,在如洪涛一般汹涌而至的鲜卑军面前也让人提不起一丁点的信心。
对于管宁竟然能够从群山之中走出来进入到襄平城内。公孙氏那是相当的鼓舞振奋——话说在这个人心思变,恐慌的情绪总是难以抑制的局面下,管宁这个原本任凭公孙氏如何高官厚禄诱惑也依然宁愿待在山沟里悠然自得的家伙竟然带着一群人前来助战,这无论怎么宣传都是一个令人超振奋的消息。就算管宁在与公孙氏的接触中依旧臭着一张脸,说话也是不卑不亢没有一丁点想要投效的yù_wàng,在他行为的衬托下在公孙氏的眼中也变得可爱起来。
这不,虽然并没有要求什么特殊的待遇,但管宁带着那些信仰他的百姓很快便利用自身的一系列表现帮助公孙氏平息了因为从辽阳城带来的那些惊人消息而变得有些慌乱的城内局势。
哪怕局势依旧还是令人无法舒心。但至少让人看到了一丁点的光亮不是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襄平城终于迎来了鲜卑大军的到来。
当然,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些想要趁火打劫的乌丸人。
又是一个飘起了薄雾的清晨,襄平城此时早已经进入到了战时的紧张状态之中,毕竟辽阳城距离襄平城其实也不过七八十里,事实上若非鲜卑人需要将某些消息传递到襄平城内,另外大肆劫掠同样需要至少三天,或者更多的时间,区区从辽阳到襄平也不过是一天的行军而已。
哪怕这期间还需要渡过小辽水。
相比而言乌丸人的出现就让辽东军的所有人感到有些无奈和愤恨了——毕竟那些乌丸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可以算得上是辽东军的手下败将,就算作为防御方辽东军多少占了不少便宜。只要稳守住几个战略要点就能够抵挡乌丸人的袭扰,但也正因为如此,当辽东军的精力都被鲜卑人所吸引后,就算依然在西线留下了些许力量,却完全无法抵挡乌丸人的到来。
怀揣着对乌丸人某种心态上的优越感,又对因为鲜卑人的到来而无法阻挡曾经完全对己方无法造成太大伤害的敌人入侵自己家园充满了怨怒,辽东军对乌丸人的心情可谓是极为复杂。
出现在襄平城下的并不是鲜卑人和乌丸人的全部兵力,显然襄平这样并不算太过巨大的城池用不到那么多的兵马,比起将军队拥挤的摆放在一起,骞曼将多余的军队撒到辽东郡其他的地方进行劫掠的方法显然更让参与这场战争的鲜卑各部落感到开心。
可就算如此。在薄薄的轻雾中,那影影倬倬的感觉依旧不断刺激着众人的内心。
辽阳城在这群凶残的“影子”的进攻下只坚持了不到半日就宣告城破,就算襄平集中了辽东军以及其盟友大部分的精华,可是能否抵挡住敌军的进攻依然是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最为重要的是。从之前很多与敌军交战过的士兵拼死传回来的消息可以知晓,这一次鲜卑人行军作战的方式与以往有着极为巨大的区别。
之前的胡人军队,南下的主要目标是以劫掠为主,所奉行的理念便是“避实就虚”,能打才打,如果需要浪费巨大的兵力和资源。或者更确切地说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那么这些胡人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性命填进一个无底洞中。
这也意味着对于守军而言,只要体现出了足够的守备力量和意志,除非胡人军队的主帅因为某些利益外的因素影响不顾损失强行攻城,不但会让己方实力受到很大损伤,或者让自己的部下与自己离心离德,更有可能会影响到该主帅在草原上的声望和影响力。所以才会说对于草原胡人的劫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于防守方而言还是有很多的“优势”和“便利”。
但这一次鲜卑人的态度却很不寻常,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损失,似乎只要有“敌人”的身影出现,他们便好像嗅到了腥味的鲨鱼一般冲上前去奋勇厮杀,就算因此战损颇重也并没有一丁点要改变的意思——如果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鲜卑军主帅的任性,但如果每一次都是如此的话,那么可以确定的是鲜卑这一次是在刻意寻求与对手展开决战。
而这也意味着,如果不能彻底击退鲜卑人的进攻,想要像从前那样用拖延或者消耗的战术赢得此战胜利可以说将会是天方夜谭。
当然。还有一件事,除了公孙度和他的那些心腹们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就是——明明采取了如此激烈的战斗方式。就算鲜卑军的个人战斗力很强,但凭借防守方的优势和地形上的熟悉,辽东军和盟友们也是给予鲜卑军不小的战损,更不要说在高句丽城的那一战更是一战报销掉了万余敌军,再加上零零总总的战果。这样的战损少说也达到了此次入寇的鲜卑军总数的十分之一强,可是鲜卑军的数量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的样子。
可以说,就算没有素利的“幽灵归来”,辽东军也已经注意到了这次鲜卑军最大的一个问题。
如果找不到这个问题的根源,公孙度相信,自己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