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持衷喘着粗气,一屁股坐下来。
他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下郑重现在的情况。他也拿不准,自己究竟是不是应当把刚才郑重在仪式上晕倒的事告诉唐志伟。
告诉吧,自己刚才居然都没有回身去看看,就赶了过来。不告诉吧,心里又实在难安。
只想了几秒钟,他做出决断必须说。
他气没喘匀,呼哧呼哧地跟唐志伟把情况大致说了。
唐志伟并没有责怪他,只说了句:“吉尔伯托人不按点来,也真白瞎了咱这一番苦心了。”
说着,他拨打郑重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郑重本人,听上去情况正常。
他说,自己当时就是晕了一下,倒了。马上叫来了急救车,在车上一测体征,基本没事。给喝了杯葡萄糖盐水,就让起来了。医生告诉他,近一两天别喝白水和其它饮料,只买些运动饮料喝。
“吓了我们一大跳。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回去集团还要给你哥搞活动呢。”唐志伟舒了一口气。他才得到的消息,集团已经为郑宗申报了烈士。
真正松了心的,其实是殷持衷。如果当时郑重真有个好歹,他作为同事,为了所谓的“工作”,连人家的性命都可以不顾,说出去确实有点太那个了。
过点这半天了,吉国人还是一个人没来。
殷持衷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踏踏实实给苏星儿发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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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了,躺在病床上的老邪似乎非常难受,一直躁动不止。
霜霜的心悬在那儿,没着没落。
傍晚时分,老邪平静下来。不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老诚得知老邪醒来了,十分高兴。霜霜也松了口气。
老诚征得医生的同意,把素素发来的照片拿给他看。
老邪看到照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仔细地盯着照片看了好久,然后闭上了眼睛,没有做任何表示。
不管怎么说,总算了了一桩心事。老诚这两天的等待有了结果。
不过,老邪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下一步老诚该怎么跟素素那边说,他也没数。
好在病情有了好转,等他好了,自己就可以跟素素联系了。
怕就怕啥也没看到,人就走了,这才是终身遗憾呢。
霜霜也把老邪醒过来的消息,告诉了唐志伟。
唐志伟看到霜霜这条微信的时候,还在会议室里等待吉尔伯托代表团的到来。
这个时候,已经比预计的会见时间晚了整整半个小时。
殷持衷刚才跑得一身的汗,这一呆,在空调屋里荫出了一股不大好闻的气味。
他从包中摸出小瓶香水,打算去卫生间喷上一点,好压压味。
刚出门,就见几个人向这边走来。
为首的,一头灰白头发,身材魁梧,留着漂亮的南美小胡子。
殷持衷认出,这位就是费尔南多部长大人。他在网站上看过他的照片。
只是本人比照片看上去,更加气宇轩昂。
殷持衷就势把香水塞进裤兜,迎了上去。
“您就是尊敬的部长先生吧?我是中国中高代表团的法务官,我叫殷。欢迎您。我们刚才还在说呢,是不是我们代表团把会见时间看错了,过早来到了会议室。”
费部长边走边跟他握了手。
部长身边的人,不知是因为闻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总之,在部长和殷持衷握手的时候,轻皱了一下眉头。
殷持衷的余光瞥到了那一瞬间的微颦,本想伸手过去的他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再跟其他人握手,而是顺势转身,与费部长并排走进会议室。
唐志伟笑容可掬,趋身握住部长的手,热忱地向他问候,然后逐一与代表团成员握手,问候。
由于时间太紧,后面还有其它会见,跟费部长一行的会谈,实际没多长时间。
除了寒暄之外,花时间最多的,还是殷持衷与对方法律顾问的沟通。
在殷持衷看来,法律顾问所提出的问题,其实反映出对方对我方的缺乏了解,甚至可以说,对方犯了常识性的错误。
按他过去的性格,不当面刻薄两句,就不是他殷持衷了。
这方面,唐老大以前没少敲打他。至少,当着唐志伟的面,他还知道克制一下自己。
耐着性子把事情讲清了以后,时间基本上差不多了。大家也就算是见了个面,远谈不上达成了什么重要共识,更没有获得什么成果。
匆匆二十几分钟的会见,就这样草草结束了。本来定好的时间,是一个小时。
唐志伟心里有多恼火,多失望,殷持衷一清二楚。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唐志伟,在跟费部长一行道别的时候,依然能够笑得那么真诚。
尽管会谈没有取得预期的进展,但至少双方彼此算是认识了,以后再见面,会方便许多。
尤其是,费部长还谈到,他对中国人有特殊的好感,有不一般的关系。不知他指的是什么。这种场合,又不便多问。
让唐志伟宽心的是,出发前就困扰他的那两件事,目前都有了不错的结果:唐唐病情有好转,老邪也清醒过来了。
不过,他已经觉察到尹靓偶尔显现出的小情绪,还有,就是出了一些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出国好几天了,一点爸爸的消息也没有,她当然会记挂。
就算平时爷儿俩联系不多,但至少还有个朋友圈点赞之类的形式呢。
老